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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节对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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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宪兵队总部的特高课课长，柳生次郎不可能染指松岛中佐此前犯下的所谓“风化案”——宪兵队虽然也负责处理当地驻屯官兵各种违反军纪的治安案件，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务却并不在特高课的管辖之下。

柳生课长之所以知晓松岛中佐性侵一名北师大女子大生的风化案，是因为在上次追捕行刺王克敏的刺客之际，这名桀骜好色的驻屯军中佐参谋官恰好被宪兵队东城分队羁押，出于教训他以及他背后的驻屯军势力，宪兵队才恶作剧般地将松岛投入到了抓捕行动中。

但时过境迁，此刻坐在会议桌上的松岛中佐，不仅全无了当初被羁押办案时的落魄相，反而拿腔作调地训斥起了宪兵队：

“柳生少佐，”松岛参谋刻意不去理会对方的特高课职务而选择称呼对方的军衔，以显示自己的军阶高出一等：“我驻屯兵团的士兵，接连在北平城的大庭广众之下遭到袭击，这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毛贼犯案，而是明显有组织地针对大日本皇军的恶性案件——比刺杀替帝国做事的支那地方官员还要恶劣！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特高课不正是主抓这类政治案件的吗？可是案发了这么久，你们的人都在做什么！？”

柳生次郎脸上不动声色，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顶头上司坂西队长，然后才面向有意发难的驻屯军参谋官说道：

“三起针对驻屯军士兵的袭击案，距今不过一周有余，松岛参谋却评论案发了这么久，应该有失公允吧？特高课分管政治案件没错，所以近来另外三起针对支那临时政府官员的行刺案，也都在我们的主抓范畴中——恶性案件如此密集迸发，特高课却只有区区三十几人，换成松岛参谋来领导，只怕也未必能立竿见影吧？”

特高课课长不卑不亢的这番话，顿时将与会驻屯军代表的嚣张气焰压制了许多。

“还有，驻屯兵团两名摩托车巡逻兵的遇害事件，发生在北平城外的西北郊，这恐怕也不在我们宪兵队的管辖范围。”忍气吞声半天的坂西中佐，终于抓住时机也做出了反击。

面对驻屯兵团与宪兵队两个阵营之间的激烈摩擦，会议桌前的北平市警察局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最终，还是职位军衔最高的方面军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开口打起了圆场：

“宪兵队要把重心放在破获北平城内的恶性案件上，包括驻屯兵团士兵的遇袭被害。至于北平城外的几个郊县，据情报反映是有支那军的小股部队在盘踞或流窜，对此驻屯兵团应加大扫荡力度——这一点，方面军司令部会进一步与山下中将进行会商。”

冈部参谋长提及的山下中将，即时任中国驻屯兵团的最高司令官山下奉文。中国驻屯兵团归属华北方面军序列节制，暂时下辖两个步兵联队，眼下主要负责平津地区的守备任务。

见冈部少将如此表态，刚才舌枪唇剑的两派只得偃旗息鼓。

接下来，宪兵队方面及北平市警察局均各自通报了侦缉上述暴力反日案件的进展程度。可以说，截至目前只有几条并不明晰的线索还可供追查。

其一，参与行刺北平市长许振英案的嫌犯之一、蓝衣社司机马大福，虽然在被抓捕后的审讯过程中意外暴毙，但临终前却吐露了其驾驶的雪佛兰轿车来自“某某商行”。尽管商行的具体名称未被审讯者当场听清楚，也可按照北平城内拥有雪佛兰轿车的商行这一线索，继续追查。

其二，那辆作案的悬挂假牌照的雪佛兰轿车，已经被宪兵队查获，正委托北平市警察局特务科按照其发动机编号，搜检从前北平国民政府残存的相关交通备案档案，如有幸查到，将会极大缩短办案进程。

其三，北平宪兵队总部雇用的支那人日语翻译陈阳，因在审讯现场突然出手毒死落网嫌犯马大福，其后又服毒自尽，已可判定其为蓝衣社内线。特高课正在追查此人进入宪兵队的流程，希望藉此摸索到蓝衣社潜进宪兵队内部的线头。

至于山下驻屯兵团的两名摩托车巡逻兵在北平郊外遇袭被害，其所属的步兵联队也曾经在周边展开搜捕，目前并无有价值线索。

特高课柳生课长在会上阐明了一个要点：

“有一个情况目前可以明证，刺杀临时政府行政院长王克敏、北平市市长许振英的凶嫌，使用了火力强大的制式武器，可判定为蒋介石麾下的蓝衣社。但是几起袭击驻屯兵团士兵的案件，应该非蓝衣社同党所为，因为嫌犯基本以使用冷兵器为主；即便有开枪行为，也是用临时缴获的驻屯兵团士兵的手中步枪，显示其装备并不精良。这与蓝衣社武装分子截然不同。”

“就是说，肆虐北平城内的反日地下组织，并非蓝衣社一家？”冈部参谋长皱着眉头问道。

“恐怕的确如此。”宪兵队队长干巴巴地回应了一句。

会议室内陷入了沉寂。与会者都在琢磨这一既定事实所代表的含义。

过了许久，仍是冈部少将发问：“我听方面军特务部的喜多部长提起过，说是警察局要在北平城的居民当中实施住宅门前标牌制度，以利稽查——这件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北平市警察局局长余晋和急忙表示：已经在部署当中，近日将全面推行完毕。

“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方面军参谋长频频点头说道：“要让蓝衣社以及各种反日分子尽快浮出水面，不能任由他们潜伏在角落里随时跳出来发动袭击。”

“参谋长，目前宪兵队以及警察局还有一个线人布控计划，准备在北平城街头巷尾的门市店铺业主当中，发展一批兼职的线人。这样就可将军警的触角延伸到最底层去。”坂西野夫也适时做出了汇报。

“非常好！这个计划实施到了什么阶段？”

特高课课长先后看了看坂西队长和市警察局的特务科长凌杰明，小心翼翼地答道：“已经开始局部试点了。”

不料，方面军参谋长非常不满地用拳头擂了一下会议桌。

“动作要快！不要搞什么试点了，直接全面铺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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