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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她想起来，每年开春两仪殿里内阁司礼监议事，总能提到蒙古人南下又抢了多少村子，拉走多少妇孺，汉族女人落到蒙古兵手里是什么下场，她多少知道些，如是普通人倒也能苟且偷生，然而她的身份……

头上的吉祥如意簪尾部锋利，她没敢多想，只怕过了这一刻就没这个胆量，抬手拔下来就往喉咙里送，心想着，永别了，糖蒸苏酪！

☆、归队

第四章归队

后颈受重击，云意无可避免地外头往下倒，落地前让陆晋长臂一伸勾住了腰，提包袱一样捞在手里。

后头有个瘦长脸的年轻人玩笑说：&ldo;巴音老哥，你特尔特糙原的幽魂还是乌兰湖里的老鬼，才一见面就把小姑娘吓得抹脖子自杀。&rdo;

扎小辫的壮汉收紧了缰绳，抿紧嘴紧盯陆晋，恭恭敬敬喊一声：&ldo;二爷‐‐&rdo;

陆晋点点头，算是应了。

&ldo;二爷给让谁赐了罪？怎么左一个斩又一个斩的，好大仇啊。&rdo;查干赶马上前，打量过歪在陆晋手里的顾云意道，&ldo;二爷从哪弄来个花朵似的美人，竟还能逃得过阿尔斯楞那个急色鬼？&rdo;

陆晋并不与他多话，拿袖子抹了把脸就当完事。其余人一并下马行礼，穿的都是齐颜卫独一份的甲胄，宽肩束腰牛皮靴子高头大马，再是个多么猥琐的人都能衬出凛凛威风，更何况这起子人一个个数过去一溜的大高个、高鼻梁、深眼廓，再有人扎个小辫儿多加个灰鼠皮子狐狸袄，也难怪云意将他们认成蒙古兵。只是没能料到，这姑娘平日里怂包似的，紧要关头真有几分胆气。

陆晋提着人，将她放回昨夜休息的篝火旁，扯了兜帽盖住她大半张脸，适才转过身来问，&ldo;阿尔斯楞过了乌兰湖没有？&rdo;

巴音道：&ldo;昨夜收到海东青飞回报信末，将即刻点齐人马出城，路上发现阿尔斯楞踪迹，未敢轻举妄动，由曲大人领一队人快马追去，末将寻二爷标记至此。&rdo;稍顿，试探道：&ldo;二爷身上可是有伤？&rdo;

&ldo;无妨，阿尔斯楞跑了多远？&rdo;

巴音考量答：&ldo;离此处不出二十里。&rdo;

&ldo;嗯‐‐&rdo;陆晋皱眉不语，旁人不敢出声，老老实实等他发令。

末了等来他说：&ldo;查干‐‐&rdo;

&ldo;到！&rdo;小伙子声亮音高，听完上将吩咐就要冲进敌营。

未料陆晋看着地上只露出一张小嘴的云意，嘴角挂一丝不易察觉的笑，&ldo;去抓只兔子。&rdo;

&ldo;啊？&rdo;简直不敢相信，他一身武艺抓野味儿？

人呆着，让巴音从后头狠狠踹上一脚，摔个屁墩才老实，屁颠颠去找兔子洞。

陆晋饮一口烈酒，人登时醒个彻底，问巴音：&ldo;肃王呢？&rdo;

&ldo;路上没遇着，多半已经回城。&rdo;

陆晋道：&ldo;天黑之前解决阿尔斯楞。&rdo;

&ldo;是‐‐&rdo;

云意是让烤兔肉油滋滋的香气勾醒来，一睁眼就看见陆晋捏一块兔肉在她鼻尖勾她，兔肉往回收，她也仰着脖子往前追。

&ldo;想吃吗？&rdo;他当是逗小猫小狗。

&ldo;想……嗯……嬷嬷我脖子疼……&rdo;姑娘没醒透，还当在宫里，对着奶嬷嬷撒娇，声音又软又糯，任谁也摆不出一副冷脸。

忽然间回过神来一个激灵指着陆晋道：&ldo;你打我！&rdo;回头一看，那群凶神恶煞的&ldo;蒙古兵&rdo;三三两两席地而坐，有的吃干粮，有的在……烤兔子……

这会子她倒有点闹不明白，拧着眉毛望向陆晋，满脸都是疑惑，小小声说：&ldo;他们怎么不抓你？你……该不会是蒙古jian细吧？&rdo;想来便气，抬手给他一拳，&ldo;你卖了我呀！&rdo;看的查干一双眼珠子都要脱框。

陆晋根本是纵着她，也懒得理她，淡淡道：&ldo;公主多虑，你回头多看一眼，旗上刀上都有齐颜二字，乃末将治下骑兵营。&rdo;

云意抬眼望过去，这群人扎小辫的不少，但大都已随汉人风俗将束发剃须，配的也是汉军腰刀。齐颜卫她略有耳闻，听说是十三骑起家，数年间发展成西北一纵猛军，又是忠义王辖下，兵饷资帛并不经朝廷统一配发，如今看起来，更像是陆晋的私兵游勇。

&ldo;那你不早来禀我，害我险些死在自己手里！&rdo;

怎么说她都有理，陆晋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径自将兔肉包在一小块馕里，递到云意跟前，单刀直入，&ldo;吃不吃？&rdo;

她这会放下心，矫情起来，撇撇嘴道：&ldo;这什么玩意儿啊，硬得崩牙，我……我只吃肉来着……&rdo;不知怎的忽然间气弱，光喜欢吃肉，这不算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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