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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第1页）

&ldo;恩。&rdo;李言点了点头，临出房门的时候又顿下脚步，道：&ldo;我去后园坐会儿，你们事情做完就歇了吧，不必等我。&rdo;

此时已经是夜里八点钟，圆盘一般的明月挂在的半空之中，周围带着淡淡的风圈，让月色变得更加朦胧静谧。

宝柱和陈氏是早睡惯了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去休息，然后，就是乔乔……

&ldo;伯父，伯母。&rdo;李言微笑地与陈氏和宝柱请了安，捏了捏已经睡熟了的双胞胎的小脸，笑道：&ldo;瞧他们，睡的真香。&rdo;

&ldo;刚刚抛了大半个时辰的布包包，早就筋疲力尽了，睡的能不香嘛。&rdo;陈氏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布制的八棱体（本来是想做个布球，但对于才过周岁的小孩子来说，球体一次滚的有些嫌远了些，于是故意fèng成了这棱体），笑道：&ldo;御宴之上有什么山珍美味没有？&rdo;

李言拉了把椅子在桌边坐定，对南乔微笑点头示意，笑呵呵地道：&ldo;再难得的美味，凉了也是不好吃的，也就吃了些水果月饼，其实跟伯母这桌上摆的差不离……&rdo;

李言微笑着将所谓的中秋御宴走的是那些程序，宴会上都有些什么样的节目，加上吃了些什么东西等等觉得比较有趣新鲜的说了一些，听的三人津津有味。

又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南英归来，宝柱和陈氏有些撑不住困，准备去休息了。

临走之时，陈氏道：&ldo;乔乔，你也别缠着你李大哥，早点儿歇着。&rdo;

&ldo;知道了，额娘。&rdo;南乔乖巧地道：&ldo;再等一刻哥哥还不回，我也不等他了，就去睡的。&rdo;

待宝柱和陈氏带着两个孩子走远，南乔挥挥手让丫鬟们站远了些，一只手支着自己的脑袋，目光炯炯地盯着李言问道：&ldo;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你又看出来了？&rdo;李言苦笑。

&ldo;你的笑容很是心不在焉。的&rdo;南乔换了一个手支着，惊讶地道：&ldo;真有事？你不过是去吃个饭而已&rdo;

&ldo;你难道不知，很多事情都是在饭局上发生的吗？&rdo;李言苦笑着打趣了下，将五贝勒如何与自己交谈，之后如何求的太后皇上出面指婚，以及自己拒绝后所收获的处罚说了说，最后感叹道：&ldo;幸好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指婚，不然这事情肯定大发了。&rdo;

想起那位格格临走时说的什么&ldo;不会放弃&rdo;，李言感觉头又大了些。如果说不得不暂时与南乔分别，那么离京能让所有人都淡忘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好事。

&ldo;乔乔，乔乔？你在听吗？&rdo;没有听见南乔有所反应，李言抬起头，轻轻叫了两声。

&ldo;我当然有听。&rdo;出奇地，南乔并没有太过伤心愤怒失望等等表情，而是很认真地在想。

之前搬家这样的小烦恼小郁闷她会愿意纵然一下自己的小情绪，或者是说撒撒娇使使小性子，比如说对于看过的院子横挑鼻子竖挑眼；如今面临的这样更严重的境地时，她反而会很坦然地接受，然后认真地分析‐‐这样的时候，愤怒也好，抱怨也好，只会使自己更难过罢了。

就像是挤早班的电梯。如果她最后一分钟挤上去了不至于迟到，她也许会抱怨电梯厢里太挤，身边某人身上的香水位过于刺鼻，或者某人竟然在吃早餐；而如果她错过了，而注定会迟到之时，她所要想的，就该是如何面对上司审视的目光了。

&ldo;五贝勒……&rdo;南乔皱眉问道：&ldo;他为何会看中你？说实话，那些汉人官员或许觉得你有潜力，你在他们眼中是作为一个钻石女婿一样的存在我尚能够理解，但是在满人中，公爵侯爵几世荣耀的家族多的是，你一个毫无根基的五品官，实在是不够看的。&rdo;

&ldo;这个我有想过。&rdo;李言道：&ldo;爱新觉罗家的女儿，俱是要远嫁蒙古联姻的，除非有特别的恩典。五贝勒他应该是心疼女儿，不忍看着女儿远嫁。想来，如果他看中的是那些顶着某些姓氏的人，难免会让康熙敏感，从而会拒绝他。再说，那些世家中真正人品才学绝佳的人选并不多。而是我这样一个根底清白，加上才学品性都很不错，又做出了一些成绩有了些名声的年轻人，说服康熙的可能性就会大上许多。&rdo;

&ldo;之前我们觉得入了旗，汉大臣那边，碍于满汉不通婚的规矩，那些纠缠都被摆脱了，而旗人普遍都希望能嫁进宗室提升自己的家族地位，加上我五品无根基的小品有点儿不够看，应该不会有多少麻烦……&rdo;李言叹息道：&ldo;没想到，还有宗室……&rdo;

&ldo;呼……&rdo;南乔闻言反倒是松了口气，道：&ldo;能直接找到太后进行指婚的人并没有几个，加上你今天已经拒绝了一次，康熙总不会将脑残地将他所有的孙女们都像你推销一遍……基本能肯定的是，你与爱新觉罗家的姑娘们无缘了。&rdo;

196李言，静瑜

李言点点头轻叹一声，用力掰开一个石榴，将晶莹剔透的石榴粒儿一颗颗摆在盘子中，这样细致的活儿让他今晚有些被惊到的心绪稍稍平静下来，道：&ldo;刚刚来的时候，费尽心力地向上跑，恨不能跟全世界宣布自己有多优秀，更恨不能将自己脑袋中的存货一下子全部倾倒出来，好让康熙看到自己，招揽自己成为他们自己人……&rdo;

他费神将石榴粒一粒粒地排成排，顿了顿，有些自嘲，道：&ldo;满汉不通婚，满汉不通婚……为什么我只想着爬上去成为旗人老爷中的一员，而从未想过努力打破这烂规矩，让这该死的制度见鬼去？原来，我也是个没有魄力的人呐……&rdo;

&ldo;李言，你激动了。&rdo;南乔深深地看了李言一眼，抬头仰望月空，道：&ldo;遵从规矩，永远都比打破规矩来的容易的多。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没有神力魔力超能力，做不了力所不及的事情，关于这一点，你心中一直都清楚的很，所以，你在自我抱怨什么？&rdo;

&ldo;反正以我的年纪……&rdo;南乔顿了顿，心中同时悲哀了一下，如果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订婚，这一切或许会有所不同。但现在，她还要去经历那该死的选秀，他们之间的感情尚见不的光……&ldo;我们既已不能够住在一个屋檐下，你去外地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动则下跪，口必称&lso;奴才&rso;。&rdo;

想必这最后一点，才是他如此激动，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能忍受的原因所在……但是，他们必须忍着。

&ldo;你看出来了……&rdo;李言苦笑，郁郁地将手中的剩下的小半个石榴丢进果篮中，泄气一般地靠坐在椅子上，闷闷地不再说话。

他是个孤儿，他是曾经卑微过、贫穷过，曾经吃过苦、受过辱，但他却从没有想过要一直低着头，弯下膝盖，甘心当一个奴才……他到了这清朝，一直反复告诉自己要适应要习惯，但他又如何能真的习惯&ldo;到了一个小县城，你应该是最大的官了。&rdo;南乔心道，这样，李言便不再需要像如今时时这般下跪称奴……只是，与他曾经想要努力做点儿事情的愿望远了一些……但愿望归愿望，现实归现实，他们总要从即成现实中寻找最有利的那一点。

&ldo;也对。&rdo;李言变换姿势，双手枕头，望着夜空中那一面孤独的圆月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道：&ldo;就让这个如彗星一般突然出现的李言，再如彗星一般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吧……李言终于江郎才尽泯然众人，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庆幸……&rdo;

沮丧的情绪并不能让李言沉沦太久，想起四阿哥最后失望的眼神，他突然愉悦地轻笑起来。

&ldo;有吧……你不是说你弄出来的功劳，很是挡了某群人的财路吗？你沉寂了，当然有人会高兴。&rdo;南乔也笑了。这才是李言，他从不会让无所谓得情绪困住自己太久……

&ldo;乔乔，我们依然在一起，真是上苍的恩赐。&rdo;李言轻声道。只有南乔，只有南乔才与他如此契合。

她依赖他。有他在的时候，她愿意简简单单地不做多想，随心所欲地撒撒娇使使小性子子，或者闹出些无关痛痒的小麻烦，丢给他去头痛。这使他觉得自己是被信任被需要的，是个很重要的人‐‐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而如果发生了特别的事，让他情绪有了震动，就如同今天这样，她这种&ldo;简单&rdo;反而显得更镇定，包容他的不能显示人前的情绪，然后再三言两语，让自己恢复……

&ldo;你说……&rdo;李言微微转头，看向南乔，温柔而笑，道：&ldo;如果我一直都是个七品小官儿，一直不能回京城，你父母还舍得将你嫁给我不？&rdo;

&ldo;你觉得，这个家中，谁会反对？&rdo;南乔给了李言一个白眼，道：&ldo;你在这个家中这两年难道是白住了？还是你对于自己日常的表现不满意，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污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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