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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死因悬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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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明并不知道自己昨晚在梅园的杀人盗财，让整个梅园陷入了恐慌之中，鸡飞狗跳，乱作一团，更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中捅破了暗杀杨应宁背后黑手的一个马蜂窝，梅园是他们内三堂中的法堂所在地。

“你们这些吃干饭的笨蛋，都该死，死上一万遍亦不足惜。不仅让人悄悄地摸进了法堂重地，偷走了几万两金银。还有金堂张副堂主是如何死的，你们到如今还没有查清楚，简直是我们法堂的奇耻大辱。”在梅园的大堂里，一个年过花甲，身材壮实的老人，阴森森的鹰目中腾腾地冒着怒火，拍着桌子把恭肃在堂下的八个男女，骂得一个个狗血喷头，苦着脸大气都不敢喘。

“赵副堂主，算了吧，你把他们都杀了，也无济于事。”堂上右侧端坐的一位雍容端庄的半老徐娘，轻声漫语说道。她身材丰满，却一点都不显肉感，浑圆的胸脯向前高耸挺立着，美丽姣好的面容依然是当年的风华，一笑一颦无不光**人，充满着让人想入非非的性感诱惑。她就是慕容家的女主人慕容夫人，也是法堂护法。

赵副堂主被慕容夫人无所谓的态度气坏了，脸色变得铁青，咬着牙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慕容护法，你不用装成没事人，隔岸观火。金堂筹措的二万两乃是本会与胡人交易的一部分。如今人死财失，会首回来追究起来，你我皆逃脱不了干系。既然你开口为他们说情，那这事就由你来处理吧。”说完，气哼哼一屁股坐了下来，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架势。

慕容夫人被赵副堂主甩挑子、推责任的消极态度给激怒了，脸色一沉说：“赵成功，赵副堂主，你是本会的中流砥柱，一言一行，关乎士气人心。本护法乃一女流之辈，本不该说长论短。然在多事之秋，为上者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眼下并非你一个人心急如焚，堂上堂下一干人等哪个不焦急万分。关键是着急上火并不能解决问题，事既已出现，我们需要临危不躁，遇险不惊，镇定、镇定、再镇定；冷静、冷静、再冷静。”

赵成功虽然被慕容夫人的一番话说得老脸一热，心中极不舒服。但他毕竟老于世故，知道慕容夫人也是为了自己好，知趣地不再言语。

慕容夫人笑了笑，知道敲打这位狂妄自大的赵成功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有再出言教训，而是一转话锋朗声说：“本护法觉得现今不是追究张副堂主的死，是谁之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乃是查清张副堂主是如何死的，若是他杀，只有抓寻到凶手，方能对会首有个交代，才能追回被盗的两万两银子，为死去的张副堂主报仇。”

堂上堂下的众人听到慕容夫人的话之后，一股自惭的情绪油然而生。大家无不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这位艳光四射、性感诱人的女人，心底不禁升起了想听听她下面怎么说的渴望。

慕容夫人十分享受被众人瞩目的快感，微闭上美目，慵懒地坐在椅上，高傲地犹如一只站在百鸟之中的凤凰。

“听慕容护法之言，你对张副堂主之死，莫非有所发现，可否讲给我们听听。”赵成功不甘心让慕容夫人专美于前，不由地将了她一军。他对张副堂主的尸体曾经作过仔细地检查，并没有发现令其致命的征象和原因。因此，他根本不相信一个不会任何武功，只是有着一张漂亮脸蛋的女人，能够找到张副堂主的死因。

慕容夫人毫不在意赵成功的将军，对这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她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竞争对手。她甚至知道，只要自己略施小计，就可以让赵成功死不旋踵。于是，她轻轻娇咳一声，傲然说道：“对张副堂主的尸首，你们执事以上的人，想必都已察看过。然而，你们，也包括你赵副堂主，都没有查寻到死因吧。”

随着慕容夫人逐一扫过的目光，大家惭愧地低下了头，根本不敢与之对视。慕容夫人非常满意地点点头，伸出白皙如雪的左掌，逐一翘起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说：“之所以大家都没有发现张副堂主的死因，乃是因为在他身上一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二没有发现要害或穴道遭受重击的痕迹，三没有看到毒发的迹象，彷佛是自然死亡或得到天谴。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多年来，慕容夫人极少参与堂中事务，不显山不露水，人们一直认为她是靠着女人的本钱，方能青云直上，坐上护法高位。今日听她一番话语，大家突然感到这个妖娆的女人，绝不是一个摆设的花瓶，而是一条外表美丽，内心阴毒的美女蛇。

慕容夫人没有理会大家饱含复杂情感的目光，继续说道：“没有死因，或许你们会认为是突发急症而死。据本护法所知，张副堂主乃是习武之人，虽说年纪已高，但身体强壮，从未听说有何疾病，于是我不由地想起先夫曾经说过得一桩杀人案。”

堂中诸人一听，顿时竖起了耳朵，两眼直勾勾望着慕容夫人泛着桃花的芳容，急于想知道下面的故事。

人都有好奇心，似乎好奇心乃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而故事包含有大量人们所未知的信息，恰恰能够满足人们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因此，人自幼便喜爱听故事，有的儿童甚至每天晚上不听一段故事，就睡不着觉。尽管书籍的出现，改变了人们听故事的方式，从耳朵听，转变为眼睛看。但是遇到好的说书人，人们尤其是老人们还是愿意花上一点钱，泡上一壶茶，摆上几小碟点心，到茶馆里去听故事。说其原因，看小说调动的仅是视觉，而听故事却是听觉和视觉。

慕容夫人见大家的胃口已经被吊起，不由意气扬扬，甚是自得。低着头啜了一口香茗，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满口香味，洁白细腻的皮肤衬着黝黑的睫毛，显得格外妩媚可人，嘴角边绽开了满意地笑容，舒坦地大有飘飘欲仙之感。她悠然自得地睁开眼睛，一看便吓了一跳，入目都是一双双犹如旷夫怨女的眼睛，赶忙问道：“诸位这是何意？”

“是何意？慕容护法，你触犯众怒了。”赵成功幸灾乐祸地说道。“大家都翘首以盼等着你说出张副堂主的死因，你却卖起了关子，把大家晾晒一旁。唉，人怕伤心，树怕伤皮。”

“非是我故作姿态，乃是本护法品茗太过投入，竟而一时忘怀，故有得罪。”慕容夫人歉意地笑了笑，接着说：“由于张副堂主死得过于蹊跷，我不由地想到与一宗钉头杀人案极为相似。”

钉头杀人案？名字就非常引人注目。众人彷佛像刚刚吸完毒，精神头十足。

“我们知道大唐国韩太冲能书善画，尤以画牛曲尽其妙。其实他极善观察，推测入微，若非如此，岂能画出栩栩如生之牛。他在润州为官时，一日去万岁楼赴宴，途经一铁匠铺，忽闻屋内有女子哭声，仔细一听，便止步进店，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正在哭丧，就问其原因。女子答曰，自己丈夫乃是铁匠，身体一向康健，不曾想昨晚突然暴毙，故而伤心。韩太冲二话没说，令人将女子锁拿。女子不服，哭闹益甚。家属见状，质问于韩太冲，为何抓人？韩太冲微微一笑，给出了八字理由，让在场之人大吃一惊。不知诸位知不知是哪八个字的理由？”

一时间，堂中众人议论纷纷，公说公理，婆说婆理，一片哗然，争论不休。

慕容夫人听着大家五花八门的理由，甚至还有人说韩太冲定是见人家美貌如花，加上刚刚新寡，动了邪念，先擒后纵，以俘其心。如此荒诞的理由，让她不禁失笑，双手举起一按，大声说：“你等都没说对，韩太冲的八字理由乃是‘其哭已死，惧而不哀’。”

顿时，场上诸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脑袋中一团浆糊。这是什么理由，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慕容夫人瞧着像一群呆鹅的众人，不禁莞尔一笑说：“凡丈夫死，妻子心情必是悲痛万分。正如古人所言，凡人于其亲爱也，始病而忧，临死而惧，已死而哀。韩太冲正是从铁匠之妻惧而不哀的哭声中，发觉她必有问题。但是，韩太冲唤来的仵作经过现场勘验，全无他杀的痕迹。铁匠之妻马上声泪俱下，大声哭喊冤枉，官府仗势欺人，乱入人罪。围观之人亦鼓噪而起。在场的润州官员无不劝其善了，免生民乱，误了自己的前程。韩太冲坚持己见，亲自上前检验尸体，还是没有发现，不由心烦，立于尸旁沉思，无意间忽见有青头大蝇叮在尸首的头顶上。他仔细拨开死者发髻，发现了一枚大铁钉赫然钉在铁匠的头顶心。众目睽睽，铁证如山，铁匠之妻无奈之下，不得不承认是她与邻居通奸，将丈夫灌醉后再下钉毒害。”

众人听罢，无不啧啧称奇。

赵成功思索半晌，忽地说道：“不对，如是铁钉钉入头顶，破皮而入，必然会鲜血四迸，头发之上的血渍根本无法清洗干净，怎会无所发现？”

慕容夫人赞许地点点头，语气平和地说道：“赵副堂主果然是笔老墨秀，见识不凡。如是直接用锤将钉敲入脑中，其情形必如赵副堂主所言。然铁匠之妻久侍铁匠，耳濡目染学到一些打铁技艺。如将铁钉烧红，趁热钉入人体，其血不出，亦不见痕损。”

赵成功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扼腕抵掌说道：“莫非张副堂主亦是被铁钉入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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