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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第1页）

（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

8月18号，农历7月15，中元节，民间俗称鬼节的日子。

这一天知青点所在农村依当地的传统习俗，除了要做香饭到庙宇集中普渡孤魂野鬼外，傍晚天黑之时还会在房子墙边外插上点燃的线香祭请鬼神，这天夜里乡民一般都会足不出户以避免冲撞鬼神，以防不测。

当然，现在一切封建迷信活动在历次运动中被破除，被禁止，没有死灰复燃，没有套上民俗活动的外衣，所以像普渡和烧香之类是没有的，但千几百年来因民俗而产生的行为惯性却还是根深蒂固。

所以这一夜无论是本地村民还是各驻地的知青们都不约而同地息事宁人，静呆家中并早早入睡。

小村的今晚格外宁静！

夜空中万里无云，天上的圆月显得格外亮白，挥洒下来的月光似乎给大地万物镀上了一层惨白的光辉，与今天时节恰好呼应，显得格外神秘。

九小队负责的木麻黄防风林在月色下，在沙滩和沙地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黑暗，如一条静卧于海边沙滩地上酣睡的巨龙，令人心生畏惧。

树林顺着沙滩向下延伸几十米就是大海，月光下大海波光泛泛，翻滚的浪花如风雪堆卷，道道成线成行逐次攻击沙滩，伴着浪涛声声，乍起静落，生机盎然！

高跃进在九点多时来到防风林里，此时他无心欣赏这大海月夜的美景，站在防风林边沙滩上迅速地将衣服脱下，只留下一件内裤，又将一条半瘪气，里边灌了一些双氧水的汽车轮胎内胆套绑在身上胸背。

双氧水比海水轻，虽不能抵消内胆的重量，但双氧水遇到二氧化锰时会释放氧气，能将内胆鼓胀。

一个小包裹也被系在后腰，里边薄膜袋里装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再就是一根打通了节眼的竹管，竹管连接一段胶管，必要时可以咬合胶管把竹管伸出水面进行潜游。

为了这次偷渡香江他秘密准备了几个月，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这一条轮胎内胆，这年代在海边这里，可算是管制物资了。

时值8月，天气炎热，清凉的海水给予人非常舒爽的感觉，在这种水温中游泳，人体的体温和体力的消耗很少，以他的游泳能力，他绝对有信心到达那个地方。

刚下海中接触到海水时并不适宜做太过激烈的动，应该让身体充分地感受水温，适应水温与体温的差异，另外的因体力分配原因也不宜让动过大，最好应对就是以一定的速度匀速前进，尽量少出汗，尽量保证体能和体力。

话虽如此，每个偷渡者面临的不仅有海岸线的日夜来回的边防巡逻队伍，还有大海洋流，海底潜流、鲨鱼和巡逻艇，都想尽快结束这段凶险万分的旅程，能按部就班的真的很难。

高跃进不急着远离海岸线，边让身体熟悉大海边辨别方向，根据他这几个月来的观察，离边防巡逻队到达这边海域还有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只需远离海岸线几百米远就不怕被其发现。

月夜中的视野范围虽比起黑夜要好得多，能看清路面和不少东西，但还是远不如白天，他有时间来熟悉这大海的脾气。

这片海域属于半内海湾，有环岛洋流流过，海底下面的暗流涡流复杂多变，而且夜晚时海风在这炎热的夏天里也显得格外的猛烈。

高跃进很快就感受到夜里的大海跟记忆里白天时的不同，视野变小，很难找到参照物来确定方向，只能借着天上的月亮和稀疏暗淡的星星大致上的参照。

一个波浪峰涌过来，他闭上眼睛屏着呼吸迎着浪峰扎下去，在浪峰过去后才重新抬头露出海面，这样才不会被浪峰带着失去平衡。

轮胎里包裹着二氧化锰粉末的蜡丸没有捏破，虽然鼓胀起的气囊会增加浮力，但却会在遇到巡逻艇时暴露他的踪迹。

海上除了浪花拍打的声音外一片静寂，只有把头浸入水中时才能热闹一些，那是和水面上不同的音响世界。

有海浪拍打声，有自己游动的声音，当然还有远方的汽笛声，轮机工声，甚至还有未知的海洋生物发出的声音，他没兴趣探究这些千奇百怪的声音，却不得不接受这些大海的声音。

虽然不清楚那未知名生物声音是不是鲨鱼在大海里巡游时产生，也不知道那轮机运行声音跟水警巡逻船是否有关，但都阻挡不了他前进的“步伐”，阻止不了他对“新生”的向往。

高跃进的游泳是在上大学时学的，坦白说当时学游泳的动力就是听说院花也在学游泳，当时类似他这样的被荷尔蒙刺激到的好逑君子成群结队，成了学院里津津乐道的趣事。

基于这种原动力的激发，虽与院花的“无意”间邂逅只有了了数次，但几种游泳方式却是学会了，受用终生，于今天发挥了用倒是错有错着。

轮胎里的双氧水虽然没有二氧化锰的催化，但经过体温的加热和游泳时持续不断的震荡，已有一些分解出氧气来，轮胎已经开始鼓胀起来。

胸膛以上部分的浮力增大，头部和肩部已经露出水面，双腿交替的如游鱼一般的摆动拍打，双手抡圆的往后摆划，这是仰泳的姿势，跟自由式是个相反的动和姿势，仰泳虽然前进速度不如自由泳，但想比较起来要省力得多，不失为一种较好的休息方式。

如果是风平浪静的内陆湖泊的话，游泳的速度绝对要比日常步行的速度快，但现在的情况下是在海中，不仅要注意到洋流和风向，还要挣脱潜流漩涡的影响，游泳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不知过了多久，香江已经在他面前展现了它那欲语还羞的面目，真的可以在海中看见那透射天际的灯光。

精神大振已不足形容他此刻的精神状况，那些突破大气层彻灯光犹如指路明灯，不断激发他继续前进。

美好的花花世界就在眼前，心中的激动如同寒冬过后的破土而出的野草，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满他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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