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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循序渐进（第1页）

“九九归一（..）”！

正月初三老一闭门不出，将滁州城中近半年发生的几起凶杀灭门案的真实始末与小一商讨后写了一份详尽的奏表，至于提到太常引则只说收养了一个孤儿、接下来的路会同行；老一父子斟酌再三，对她的天生神力，并未提及。

老一父子在密函中详细记录了被白雅丽以不法手段侵吞的财产，并建议派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来接管，先将发生命案的几处凶宅把守起来、闲人勿近，继而全部推倒重建。找到其中隐藏的金砖运回国库重新熔铸，至于这几处曾经的私宅可以考虑改建成难民收容所、医馆药铺、或者学堂等公共场所。

小一将奏表送到了官驿，以他们皇帝暗卫特殊的渠道加急传往京城。

正月初四，被老一救回来的媚娘，在三位姑娘的精心照料下，终于苏醒过来。老一带着太常引去见媚娘的时候，她刚刚喝下一碗米汤。媚娘仔细辨认了半天，看见一屋子的陌生人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太常引是她只见过一两面的昊娘的女儿。

太常引安慰媚娘，让她别怕，说这屋里的都是好人！更是把老一请到床前，对媚娘说，“正是这位大人救了你！”媚娘很是感激，忙要下床行谢礼，却被老一拦住，让她好好恢复身体；至于案情，则只是跟媚娘说明“已经查明你是被冤枉的，此来一是把你救出大牢，二是还给你清白！”媚娘又是千恩万谢的，被老一制止了。

探视过这个在一系列命案中唯一活下来的当事人，老一的心情十分沉重，对儿子说道“若是许多地方的父母官都如同前任草包县太爷一样，贪财好色草菅人命；若是咱们没有留下来坚持查明真相而是也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只是在官报上匆匆一瞥只看一眼结果；若是没有太常引的帮助，是不是我们也会和其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一样麻木的认为‘媚娘就是凶手、应当斩立决’！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就会这样不明不白的含冤而死？”

小一无法回答老一这个介乎自问自答的问题。

“即便我们有太常引，她也仍旧有辨不清梦中看到的是酒还是油的情况……”

小一突然也像是自问自答的问了个问题“太常引，你当时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你看见的梦境、预测到的未来？”

“在‘看见’某一个人的未来时，我不能开口说出来，不然就会一语成谶！”太常引冷不丁的回答。

老一接着这个话题问“如果说前面几天皆因你神识耗损每晚回去饭没吃完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但是除夕前一天你休息的很好，而且除夕当天你什么事也没做、为何会睡着？”这是他几天来一直在反复琢磨的问题之一。

“是我娘为了让我避免出现在她点火自焚的现场，在那只给我盛酒酿的碗底放了嗜睡的药粉，我才会喝了酒酿就打起瞌睡来。我娘她最了解我：酒酿是我喜欢喝的甜汤、而将药粉兑在有特殊香味的汤里，才不会被我察觉。”

“至于后来我会突然惊醒，皆因身体感觉到又一道封印被打开，是身体被封印的神力苏醒、本能的反应。”

“那你看得见你将来的结局吗？”小一好奇。

太常引摇摇头“我看得见别的人将来可能会经历什么却唯独看不见自己！就像郎叔——他是天赋异禀的占卜师，甚至可以算出朝代更迭却看不见普通人眼中的一花一木……我可以看得见那些改变我决定的人的未来，我的未来就在其中，所以我的选择至关重要！如果跟

好战的人在一起，那我看见的就是嗜血杀戮，如果跟醉心权谋的人在一起，我看见的就是争权夺利、因为我有预见未来和左右局势的神力，所以我选择的人必定会最终获得胜利！因此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同行是我需要郑重选择的。”

“……”

正月初五，商人迎财神，市集开张，老一父子要去见刘鑫，太常引对老一说“我跟你们一起去，有人托我带话给他……”

老一一行三人到铁匠铺的时候，铺子还没开张，但是接待他们的伙计一眼就认出老一和小一来，他们就是去岁小年之时来找过自己刘东家的人！

那日老一父子来铁匠铺本来是想跟刘鑫了解一下他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哪场战役负的伤，至今有没有领到抚恤金，却不想那天正好是左氏姐妹的百天忌日，刘鑫一早出去，给左氏姐妹修坟烧纸去了。所以老一父子当天没有见到他。

今天是商贾开门迎财神、新年开市第一天，老一父子估算着今天一定能见到刘鑫，他们必须在离开此地之前尽量多收集些幸存伤兵的信息，只有从他们口中了解到的情况才是最有价值的！

一盏茶的功夫，刘鑫从城中的商会里回来了，十分礼让的接待了老一父子，当老一父子说明来意，刘鑫的态度陡然冷漠下来，对老一说“我们当年以血肉之躯抗敌之时并没想过要钱，我们一千号人里，除了我以外至今也没打听到还有其他的兄弟存活下来，更没听说过还有抚恤金一事，也一文钱都没有见过……”

“数十万大好男儿就这样为国捐躯了，为这个国家当官的保住了他们的荣华富贵，我们这些草民死就死了不足为惜！也不会有人记得我们，所以现在别跟我提什么官不官的，我只守着我的这个铺子，养活好左老板让我养活的人，等到死了以后到下面去面对她们姐妹不羞愧就完事了……”

“我要开始忙了，等炉子开起来就没工夫陪二位老爷聊天儿了，恕在下不能作陪，这杯茶喝完，二位大人就自行离去吧……”刘鑫一边说着话，一边就站起身来要离开。

这时候从小一身后太常引站了出来！

“刘鑫是吧？”太常引发问，“左氏姐妹临行的时候有些话是想对你说的，你要不要坐下来听一听？”刘鑫一愣，随即点头。

太常引走上前，向上张口手掌，示意刘鑫握住她的手，刘鑫迟疑了一下，老一父子却同时对他点头。

刘鑫又迟疑了一下，把自己已经微微汗湿了的手心在腰际的衣服上仔细擦了两把，这才重又坐下、抓住了太常引的手！

刘鑫瞬间被带回到左秋香的宅院，目睹左秋香自杀前的一刻！

只见左秋香喃喃自语道“将手中铁匠铺的生意赠与刘鑫，他是个仔细人，又对我妹妹有意，如今这群牛鬼蛇神已然尽数让我除去，不会再来纠缠冬荷，短时间内也没人敢觊觎她手中财产。刘鑫日后若是能与我妹妹在朝夕相处中认清彼此的感情，两不嫌弃，倒是能成就一桩姻缘！那从我这里继承的产业正好让他足以在资产上配得上我妹妹！”

转眼刘鑫又看见，大雨中左东荷对着漆黑的夜空、乌云中钻出的闪电心中说道“刘鑫大哥，先前如果我能勇敢一点，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什么门第、清白、什么你配不上我、我配不上你之类的闲言碎语；不要等着你对我开口，而是主动一些，求你娶我，你会不会答应呢？我们现在会不会过得不一样？此生无缘，若有来生，你要早一点来找我、我会勇敢的向你表白……”

当刘鑫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曾经无惧生死的铮铮硬汉，竟然克制不住留下了两行热泪……

良久老一才开口“帝国、齐王从来不曾忘记你们舍身为国的英勇、也曾经对天发下重誓要替为国捐躯的勇士们照顾妻儿、尽孝送终，对于幸存下来的勇士更是承诺过丰厚的抚恤金，并不是说话钱就可以买来人命、买来忠诚，而是以此向勇士致敬、告慰英烈的亡灵，让前线奋勇杀敌的勇士不至于像你一样寒心！”

“如果每一个像你一样危难时刻肯挺身而出保家卫国的幸存者都能如数领到抚恤金，那么像你跟左东荷是不是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死永隔空留遗恨？所以我们就是授命于朝廷、授命于皇上来彻查此案，为英烈的家属为你们尚存于世的勇士们追讨这份本就该属于你们的荣誉和肯定！”

老一寥寥数语就改变了刘鑫刚才的态度，他请老一一行三人留下一个地址可以让自己明早找到他们。因为他要利用下半天时间安排好店里的事务，无论老一他们要去往哪里，去多久，刘鑫都愿意追随老一，替他那些为国捐躯的兄弟讨回这份本属于他们的荣誉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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