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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香香很开心:&ldo;是啊,小时候半夜总听到爹娘推磨,就觉得很安稳很快乐,天再黑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后来偶尔不听还挺不习惯的。&rdo;她边推磨边转头问慕容厉:&ldo;王爷呢,小时候您在舒妃娘娘宫里,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rdo;

慕容厉想了想,说:&ldo;总是换辱母,身边没有特别亲近的人。不觉得。&rdo;

舒妃不会想要他跟任何人产生感情,除了自己母子。所以尽管她对慕容厉是真的好,却不会允许一个辱母或者侍女长期照顾他。慕容厉年纪小,却并不傻,慢慢地跟身边的人也就疏远了。

后来她倒是主动安排了一个银……银什么的女人过来?一个老宫人的女儿,一心想往王妃的位置上爬,却总以为身边的人都不知道。

日日拿着架子作清高状,惹得慕容厉厌烦不已。至今想起来,彰文殿的八年,竟然也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事。

香香突然有点可怜他,一个平头百姓,莫名其妙地可怜他。她低着头推磨,不敢表现出来。如果让他发现,少不得又是一通暴怒。可是他什么也没有,那些珠宝玉器、功名锦绣,应该不能成为午夜梦回时,可以慢慢品味、怀念的记忆吧?

她轻声问:&ldo;燕王……不常来看王爷吗?&rdo;

慕容厉嗯了一声,燕王即使偏爱他,也不过是六分之一的父亲罢了。何况他还有后宫嫔妃、大燕江山,这样多的子民需要照抚。一个月能见几次?

他说:&ldo;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一个月见到两三次,已经算是常来了。&rdo;宫里一个月也见不上他一回的皇子多了去了。不然你以为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就养活了六个孩子是为什么?

香香说:&ldo;小时候爹爹总是给我们讲故事,啊,狼外婆的故事你听过吗?&rdo;

慕容厉瞪了她一眼‐‐你敢讲试试!!妈的还真敢把老子当你女儿哄啊!

香香看见了,笑得不行,却自顾自地说:&ldo;从前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住在很偏僻的房子里……&rdo;

小时候爹娘讲过千百遍的故事,十八岁的她讲起来,依然字句都记得清晰。郭田和郭陈氏虽然忙,但对三个孩子一直当作心肝肉儿。晚上经常哄着睡的。

那些睡前的故事呵,其实又老套又不够精致,慢慢地再打动不了已经历尽千帆、看遍花红的我们。只是多年以后再讲起来的时候,还会记得当时它的声音、它的表情,它带给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最初的惊奇和悸动。

它早已不是一个故事,而是最初的向往与依赖。

也许会觉得可笑吧,像辱汁一样,曾经赖以为生,然多年以后,再没法明白它。

香香慢慢地讲那个老掉牙的故事:&ldo;外婆从梯子上栽到井边,变成了一颗白菜……&rdo;

慕容厉慢慢添着水和黄豆,索性懒得理她了。这混帐东西,好想拿针线把她嘴fèng上!香香推完磨,要滤豆渣。慕容厉帮她把豆渣装进豆腐袋里,慢慢把豆浆挤出来。他的大手宽厚有力,做这些比香香拿手得多。香香说:&ldo;林大夫说王爷不能劳累,放着我来吧。&rdo;

慕容厉不理她。直将豆渣全部滤干净,又把豆浆倒进大锅里。

香香去灶间烧火,这时候鸡叫三声,天色微亮。外面慢慢响起其他声音,益水镇在初升的晨曦中慢慢苏醒。

慕容厉就觉得起得这样早,夜却仍这样短暂。

他看着香香将豆浆熬好,放入石膏,慢慢凝成豆花。嗯,原来那种过程,也不是很乏味。

天色大亮之后,香香挑了豆花出去卖。走之前当然仍然为他做好早饭,又煎了药看他服下。慕容厉这时候要去找林杏之三人,是不跟她一起去的。

香香跟两条大狗来到摊前,仍然摆放桌椅,给陈伯等人端了豆花。

客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香香笑着招呼。有个穿青色布衣的人独自占了一张最角落里的桌子,香香端了豆花过去,他上上下下地打量香香。

香香有些不自在,怕他做出什么事来。然而他只是看了一阵,轻声说:&ldo;谢谢。&rdo;

香香总觉得那眼神有些怪异,勉强应了一声。

等到客人慢慢少了,这个青衫客还在。香香有些不安,想着早点卖完回家去。青衫客突然又说:&ldo;再来一碗。&rdo;

香香只得又盛了一碗过去,青衫客待她走近,突然说:&ldo;香夫人乃巽王宠妾,跑到这市井时桥卖豆花,倒是一桩奇事。&rdo;

香香不知道他是谁,只得装傻,不答话。好在他的声音挺小,陈伯和书生他们并没有听见。香香倒是不太害怕,反正慕容厉都已经过来了,只要他不追究,别人还能怎样不成?

青衫客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个东西,以衣袖遮了递给香香:&ldo;夫人认识这是何物吗?&rdo;

香香迟疑着接过来,然后发现是只银钗。她左右翻看了一下,正要发问,突然发现钗末有个小小的&ldo;蓉&rdo;字!这……她脸色变了,这是姐姐郭蓉蓉出嫁的时候,爹给她打的银钗!!

那时候郭家家境还很一般,嫁妆自然也不太富裕。可姐姐的嫁妆,怎么会在这个人手里?!

她略略一想,脸色就变了,问:&ldo;你是谁?你把我姐姐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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