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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莉把已经吃空了的花生巧克力豆包装袋搓成一团,扔到汽车后座上。&ldo;你知道吗?我仍然想吃午餐。这不是饿不饿的问题,而是要去掉轻飘飘的感觉,就像要给汽车加油一样。就是那种感觉,只是我怕自己会在加油之前就完全消失。&rdo;
她紧紧地盯着我,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勇敢、绝望、愤怒、信任交织在一起的神情。我产生了一种要永远抱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欲望,但我知道自己无法做到。
&ldo;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rdo;
这是发自她内心的呼喊。虽然她现在好像还没有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我却别无选择,只能尽可能地回答她,以对得起她的这份信任。
&ldo;你还记得你来到我的朗读见面会上时,你衬衣上的血斑吗?&rdo;
&ldo;当然记得。&rdo;由于那是汤姆&iddot;哈特兰身上的血,所以这个问题让她很恼怒。
&ldo;你记得那些血斑后来怎么样了吗?&rdo;
&ldo;消失了。&rdo;
&ldo;威莉,血斑是不会消失的,即使被大雨淋过也不会消失。&rdo;
&ldo;那么先是血斑,然后是我?是不是这样?&rdo;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脑子里在思考着。&ldo;你是想说贾尔斯和罗曼&iddot;理查德也会开始消失?&rdo;
这句话给了我一个开口的契机,我真想吻一下她的手。&ldo;威莉,你想想看,你为什么要问到他们?&rdo;
她皱起了眉头。&ldo;因为他们在跟踪我。&rdo;
&ldo;为什么?从哪里来?去哪里?&rdo;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她向我倾过身子,试图回忆起那奇特的一幕中的每个细节。&ldo;穿过雷暴。我记得我……这听起来像是疯了。我记得我正飞行穿过一个隧道。他们当时在追我,所以他们也进了隧道。我记得这就是当时的情景。&rdo;
&ldo;威莉,隧道这边的一切看上去与隧道那一边的相同吗?&rdo;
车的左边出现了一个小型机场,单引擎飞机正停靠在机库外面的阳光中。我在一个停车路牌前停了一下,然后向右将车驶进了尤克里德街,等待着她做出回答。
&ldo;我觉得这里的一切要明亮一些。&rdo;
&ldo;明亮,&rdo;我吃了一惊。
&ldo;等一等。你是想旁敲侧击地告诉我……不,我不说。&rdo;
她不愿意将它说出来,可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事实真相的第一粒种子已经入土,掉进了为你的感觉所准备的土壤中。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感觉,你的半只手的确消失过,而且你需要六块巧克力才能将它恢复。
&ldo;明亮多少?&rdo;我不愿意让这种说法就这么过去。
&ldo;只是一点点。你想知道最大的不同吗?在我走进那家书店之前,我觉得似乎有人或有什么东西在操纵着我,在让我做一些我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我现在仍然有那种感觉,但我知道是谁在操纵我,是谁在带着我跑东跑西。是你。&rdo;
&ldo;你更喜欢这样吗?&rdo;
&ldo;是的,我更喜欢这样。&rdo;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看看有没有消失的迹象。&ldo;你认为我会像那些血迹一样完全消失吗?&rdo;
&ldo;除非我们能纠正我去年在米尔港犯下的一个错误。&rdo;
&ldo;我们去米尔港是为了纠正一个错误?&rdo;
&ldo;威莉,我知道这一切似乎都说不通,如果我们真的能纠正那个错误,你可能不会喜欢那个过程。&rdo;
&ldo;可是为什么?我们要干什么?&rdo;她的脸开始颤抖,她想从我的眼睛里寻找到一丝保证,但是没有看到。整整大约30秒钟,她完全崩溃了。我真想拥抱她,可她不停地将一只手从眼睛上拿开,猛击我的胸膛,使得我根本无法搂着她。我把车停到了路旁。
&ldo;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rdo;威莉用手擦着眼睛,然后再将手掌上的泪迹擦到我的衣袖上。
&ldo;我知道,威莉,&rdo;我说。&ldo;在我们去米尔港之前,你大概也会知道的。如果我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一定不会相信。&rdo;
&ldo;你去年在米尔港所犯的什么错误绝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去年根本没有到过米尔港,而且我当时还不认识你。&rdo;
&ldo;威莉,你去年都干了些什么?你能记起你在2002年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吗?&rdo;
她耸了耸肩,然后瞥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着责备与侮辱。&ldo;我在2002年写了《夜屋》,这就是我在那一年所干的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是在一家心理治疗中心开始创作那部小说的。这个中心位于马萨诸塞州的斯多克威尔,大家都管那地方叫&lso;治疗院&rso;。&rdo;
她现在正希望我去反驳她,她的怀疑已经使她的自信变得肆无忌惮。&ldo;那地方很漂亮,对我大有好处。那里还有一个大夫,叫博里斯,我总是叫他毕大夫。不过,他真是棒极了,而且多亏了他,我才重新拿起笔来写作。&rdo;
&ldo;我在2001年去了一个心理治疗中心,情况与你的非常相似,&rdo;我说,&ldo;我在那里接受的治疗也对我大有帮助。我重新恢复了过来。&rdo;
她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ldo;那么你应该能理解。你这样心烦意乱是为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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