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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林大夫，这你就不懂了，我一个老光棍，摸不着女人，只能喝点闷酒了，&rdo;老陈头站起来说。

&ldo;你还摸不着女人，多漂亮的女人你没碰过？&rdo;我不客气地说。

&ldo;林大夫，你取笑我，&rdo;老陈头脸红着说。

&ldo;给我开门吧，&rdo;我说。

&ldo;钥匙在桌子上，你自己去吧，&rdo;老陈头说。

&ldo;别光喝酒，给我望着点风。&rdo;

&ldo;没事，谁到这鬼地方来呀，&rdo;老陈头说，&ldo;这不，刚死一个，是个女的，自杀死的，你快点吧。&rdo;

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钥匙，来到太平间门前，打开门，又打开灯，只见平车上蒙着一块白布。

我上前打开白布，一具中年女尸躺在这儿，脸色苍白，老陈头说她是割脉自杀的，血都流光了，这脸色白得吓人。我心想，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寻了短见，看这个年龄怪可惜的。

我准备好手术器械，刚要动手，突然太平间的门开了，进来一位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

&ldo;你是什么人？干什么呢？&rdo;他大吼道。

我吓了一大跳，手术器械掉了一地，他一看掉在地上的东西全明白了。

&ldo;你是不是想偷器官？&rdo;他抓住我的脖领子问。

&ldo;你放开手，咱们有话好好说，&rdo;我有些不知所措地说。

&ldo;说你妈个逼！&rdo;

他一个窝心拳把我打倒在地，这壮汉力大无比，这一拳打得我喘不上气来。我蜷缩在地，双手抱头，大汉便用腿使劲踢我。这时，老陈头跑了进来。

&ldo;你干什么？怎么打人呢？&rdo;

&ldo;老陈头，他是干啥的？想对我老婆干什么？&rdo;

&ldo;你别打了，他是这儿的美容师，&rdo;老陈头急中生智地说。

&ldo;狗屁美容师！美容师怎么还用手术刀？&rdo;

&ldo;哪个美容师没有手术刀？&rdo;老陈头强硬地问。

大汉被问住了。

&ldo;他真是美容师？&rdo;

&ldo;真是！小林，你快起来，你看你把人家打的，你这人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呢？&rdo;

&ldo;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以为是偷尸贼呢！&rdo;大汉理亏地说，&ldo;陈大爷，我来是想问问出殡的规矩的。&rdo;

&ldo;到我屋说吧，小林，你先回去上点药吧。&rdo;老陈头示意我快点走。

我收拾好器械也没敢多说话，便离开了太平间。我越走越后怕，多亏我当时没动手解剖，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知道该收手了，因为我对两万多个解剖数据进行统计分析比较后，在深入研究颈内动脉颅外段（ica）走行过程中与其周围特殊解剖结构关系后，提出了一种新的包括整个ica的分段法，其分段顺序顺血流方向，变异较小，在神经外科实践中具有明显的临床价值。

回到家里，丹阳见我鼻青脸肿吓了一跳。自从我去太平间解剖大脑后，每天晚上她都为我提心吊胆，但她知道我对专业的痴迷，根本无法阻止我。有时我把脑骨带回家里研究，她吓得不敢靠近我。上次飞航班飞机快降落时，她由于惦记我和孩子，工作时心不在焉，在飞机上广播时，一时口误，出了大笑话。

她说：&ldo;女士们，先生们，由于洗手间就要降落了，飞机停止使用。&rdo;

回家后跟我说起，差点笑破我的肚皮。

她却生气地说：&ldo;笑、笑、笑，你还有心笑，都是因为惦记你，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害得我这个月的奖金都没了。&rdo;

&ldo;庆堂，我妈要看到你这个样子，又该喊上帝了。&rdo;丹阳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说。

&ldo;上帝跟我是同行，&rdo;我打趣地说。

&ldo;净瞎说，你以为你是谁呀？&rdo;丹阳嘲弄地说。

&ldo;《圣经》上说，夏娃是用亚当的肋骨造成的，那当然离不开外科手术了，所以，上帝跟我是同行，&rdo;我得意地说。

丹阳听了哈哈大笑。她这一笑，把正在熟睡的女儿吵醒了，张着小手让爸爸抱。

&ldo;雪儿，做梦了吗？&rdo;我赶紧抱起女儿问。

&ldo;做梦了，&rdo;雪儿说。

&ldo;梦见什么了？&rdo;我怜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