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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最后,他们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把真相告诉了我。一方面是因为我继承了属于自己的财产,一方面是由于那封信的缘故──家母临死前留给我的那封信。&rdo;她的表情变得暗淡起来,两眼不再像两簇明亮的火炬,而是两池黑暗幽深的湖水。

她说:&ldo;那时候,我才了解事实,知道家母犯了谋杀罪──真是可怕。&rdo;

她停了一会儿,又说:&ldo;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订了婚,就快结婚了,他们要我等二十一岁之后再结婚。等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才明白是为了什么。&rdo;

波罗动了动身子,第一次开口道:&ldo;你未婚夫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rdo;

&ldo;约翰?他不在乎。他说那对他没什么影响,他和我,还是约翰跟卡拉,没什么改变,事情早就过去很久了。&rdo;她俯身向前。

&ldo;我们的婚约依然存在,可是你知道,事实上的确有影响,不但对我有影响,对约翰也一样……不是往事会改变,而是未来。&rdo;

她握紧了拳头,&ldo;我们两个人都想要孩子,也不希望成天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rdo;

波罗说:&ldo;难道你不知道,每个人的祖先都曾经有过粗暴的行为吗?&rdo;

&ldo;你不懂,你的话当然没错,问题是不一定每个人都知道,而我们却知道,而且时间隔得很近。有时候──我发觉约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可是──万一我们结婚之后吵架,我发现他用那种眼光看我,而且──&rdo;波罗说:&ldo;令尊是怎么死的?&rdo;

卡拉用清晰肯定的声音说:&ldo;被毒死的。&rdo;波罗说:&ldo;我懂了。&rdo;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她又用冷静,实际的声音说:&ldo;感谢老天,你很理智,知道这件事的确有影响,不会象别人那样,用不着边际的话来安慰我。&rdo;

&ldo;这一点我非常了解。&rdo;波罗说:&ldo;可是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找上我?&rdo;

卡拉简单地说:&ldo;我想嫁给约翰,真心真意地想嫁给他!而且至少要替他生两男两女。我要你帮我实现这个愿望!&rdo;

&ldo;你是说,你要我跟你未婚夫谈谈?不,应该不是这么回事!你指的一定另有其事,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rdo;&ldo;你听着,波罗先生,我要聘你调查一件谋杀案!&rdo;

&ldo;你是说……?&rdo;

&ldo;不错,谋杀案!不管它发生在昨天还是十六年前,它毫无疑问地是件谋杀案……&rdo;

&ldo;可是,小姐……&rdo;

&ldo;等一等,波罗先生,我的话还没说完,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rdo;

&ldo;喔?&rdo;

&ldo;先母是无辜的。&rdo;卡拉说。

波罗揉揉鼻子,喃喃道:&ldo;当然──我了解……&rdo;

&ldo;不,我不是感情用事。她临死之前留了一封信给我,要他们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交给我。她留下那封信只有一个原因──要我相信她,她没做那件事──她是无辜的。&rdo;

波罗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张热切凝视着他的年轻生动的脸庞。他缓缓地说:&ldo;善意的谎言。&rdo;

卡拉微微一笑道:&ldo;不,妈不是那种人!你认为她也许不想让我伤心,所以才说谎?&rdo;

她热切地俯身向前,又说:&ldo;波罗先生,小孩子对某些事情已经非常了解。我还记得家母──我对她的印象当然不完整,可是我非常了解她的为人。她不会说谎──不会为了善意而说谎,要是有什么事会伤害你,她一定实话实说,譬如看牙医会痛等等。她本性就喜欢说实话。我并不特别喜欢她,可是我相信她。我现在还是相信她!要是她说没有杀先父就一定没有杀他!她那种人决不会在临死前还郑重其事地撒个谎。&rdo;波罗缓缓地,几乎有点不情愿地点点头。

卡拉又说:&ldo;所以,我嫁给约翰一点都没关系,我知道这一点,可是他不知道啊!他以为我当然会觉得先母是无辜的。波罗先生,我一定要澄清这件事,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rdo;

波罗缓缓地说:&ldo;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小姐,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六年了啊!&rdo;

卡拉说:&ldo;喔!事情当然不好办!而且只有你才办得到!&rdo;

波罗轻轻眨眨眼,说:&ldo;你对我的评价很高──嗯?&rdo;

卡拉说:&ldo;我以前就听说过你的大名,知道你办过很多了不起的案子,也知道你办案的方法跟别人不同。你最有兴趣的是犯罪心理,不是吗?犯罪心理是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的。有形的东西都消失了──烟蒂,脚印等等,恐怕你再也找不到了,可是你可以再调查事情的经过,并且跟当时在场的人谈谈──那些人现在全都活着,然后──就象你刚才说的,你可以坐在椅子上,好好想一想,就会明白事情的真相了……&rdo;

波罗站起来,一只手摸摸胡须说:&ldo;小姐,我觉得非常荣幸。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的眼光没错。这件谋杀案我接下了,我会调查十六年前的经过,找出事情的真相。&rdo;

卡拉站起来,两眼闪耀着光芒,可是她只说:&ldo;很好。&rdo;

波罗摇摇食指,说:&ldo;等一等,我说要查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你知道,我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观念,也不能接纳你保证令堂无罪的信心,万一,她真的是凶手──怎么办呢?&rdo;卡拉勇敢地一扬头,说:&ldo;我是她的女儿,我必须知道事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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