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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2页）

是了，我能想起来，这些天我一直住在这儿……和……和程维一起。

程维。

颅内又是狠狠一阵揪疼，我连忙扶住额角，冷汗慢慢地淌了下来。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断仿佛开了闸一般，疯狂地涌回脑海里，凌乱拥挤，几乎要把头脑给撕裂胀破掉。

我在刘景明家里生不如死，然后是……程维突然闯了进来……后面的事情记不清了，再醒来的时候是医院……周医生说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去，但是程维却把我带回了家……

这些，我都记得的……我都记得。

&ldo;小霖……你讨厌我吗?&rdo;

瑰丽的火烧云映在湖面，四周起了萧瑟的风，吹得我领子上的毛边微微拂动。

&ldo;……我曾经，很对不起一个人。&rdo;

&ldo;我都快要把他害死了……&rdo;

&ldo;可是，我爱他……&rdo;

湖水中的夕阳云影如同火焰般触目惊心地燃烧开来，一直烧到我的记忆深处。

我睁大了眼睛，额前已经满是虚汗。

梁舒榕焦急地跪在床旁边望着我，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我终于慢慢转过头，动作迟缓地打量着她，然后目光一点一点往后移，落在了一直没有作声，但脸色已是苍白的程维身上。

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他现在的绝望。正如我知道，他已从我的眼神中，看到了我逐渐回复的记忆一样。

&ldo;小祝……&rdo;

我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这回是凝视着天花板，一个人静了很久很久。

头脑越来越清明，那些零散的片断也被串连完整。喉咙却仿佛被橄榄哽住，酸涩至极，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突然想起那片生长着茂盛火烧云的湖面，我趴在湖边看着游鱼曳尾，程维坐在我身边，修长的腿上搁着一本看到一半的书。

&ldo;……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呢?&rdo;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呢?……为什么要记得你的罪，你的仇恨与疤伤。

明明只是几日前的简单幸福，现在却好像隔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我甚至开始痛恨自己为何会打开了记忆的匣子，不堪回首的污秽记忆又疯狂地占据了大脑，鸿沟深深划在我和他之间，这时候才突然明白，他当时为何会望着遥远的云海，喃喃自语般说着：&ldo;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希望，他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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