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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对老皇帝一直不咸不淡,谈不上热络,也谈不上忤逆。而老皇帝的偏心又是出了名的,这七皇子啊,得宠的很。这两方的态度,外人看得清楚,又看不明白。
哪儿能这么简单。
在他又不自觉陷入回忆的时候,那冬饼已经放上了蒸笼,沈长缨洗干净手,看好火后到了他面前。
“殿下?”她挥了挥手,下一刻手被抓住了,整个人被带到了他怀里。“怎么了?”她想了想,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他。
周温安鲜少有这样失魂落魄的时候,沈长缨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出征北伐时,那天是先皇后的忌日。
今日这?莫不也是因为先皇后?她暗暗想着,到底没挣脱。
“又失礼了。”他压低了声音,兴致不高。
“您也知道啊。”她半是嗔怪地说,“我要去看冬饼了。”这些天来同周温安的确亲近了不少,这人多是言语调戏,极少像第一次那样动手。
刚才的拥抱不透情.欲,反而带着些心伤。
所以她才没害羞。
冬饼还要蒸好一会儿,所以她去翻了厨具,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枚印章,再去磨了红汁,等冬饼成型后印上去。
周温安虽然不爱吃点心,但却爱极了她在伙房忙碌的样子,平日里素淡的一张脸在氤氲的水汽中沾上了尘烟,用另一句话来说,像是沾上了烟火气。
不是匪气,也不是仙气。
又或许,他爱的不是那身烟火气,只是单纯地爱那个人罢了。
“自那日过后,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件事。”
那日是哪日?沈长缨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寻画回来的那日,毕竟太特殊。
“若是真能事成,你要做皇后还是朝臣?”
这话明白、敞亮,也是两人之间绕不开的问题。要做前朝人,还是后宫人?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底下的人都是天子的臣子,但前朝与后宫又生出些不同来。
一个是臣服,一个是依附。
现在周温安在坦白地问她,你要做臣、还是做妃。
两难。
这些年的经历清清白白地告诉她,不可轻易信赖任何人,也不应依附于任何人。
女子如何?女子也有傲骨,也有志向。她在外走了这些年,对政事虽无直接接触,但她懂民心,也有才能。让这样一个人从此埋进后宫,湮了光芒,不值当。
可偏偏有了情。
正愁着呢,笼屉里升起徐徐热气,冬饼好了。
她把涂了红汁的印章轻轻戳上去,在黄色的饼上留下“福”字。
“殿下觉得我要如何做?”她语气淡淡,声音好像跟水汽一样一吹就散。
问题又回来了,硬生生砸回了周温安面前,他皱了皱眉。
“那你可听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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