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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此刻，压抑二十年的奢望终成现实，难掩心底的兴奋：&ldo;小蝶，爸爸好高兴，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rdo;

&ldo;真的吗？&rdo;尚小蝶摸了摸自己的脸，像妈妈那样？这是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

&ldo;当然。&rdo;爸爸也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仿佛在摸一件绝美的艺术品，&ldo;过去你只有眼睛像妈妈，但现在无论是脸的轮廓、皮肤、鼻子、嘴唇，还有身材都像她，眼睛也越来越好看了，我好像又看到了你妈妈，她在你的身上复活了。&rdo;

&ldo;妈妈在我身上复活？&rdo;

她又在心底默念了一遍，二十年前就已死去的美丽灵魂，正在她的心底微笑。

小蝶抓住爸爸的手：&ldo;告诉我妈妈的过去好吗？到现在为止，除了妈妈的名字和照片外，我对妈妈还一无所知。&rdo;

爸爸的嘴唇有些发抖：&ldo;你妈妈除了美丽之外，还非常聪明温柔善良，是个完美的妻子和母亲。对不起，多年来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妈妈是个孤儿！所以你没有外公、外婆、舅舅、阿姨。她考上了s大，真有缘分啊，她的女儿也读了同一所大学。你妈妈学生物，毕业后分配进了昆虫研究所。&rdo;

终于，她说出了憋在心头好几天的问题：&ldo;在认识爸爸你以前，妈妈谈过男朋友吗？&rdo;

爸爸的表情明显变以，似乎想要回避：&ldo;小蝶，怎么问这种问题？&rdo;

&ldo;谈过‐‐是不是？&rdo;女儿紧盯着他的眼睛，既执著又可怜。

爸爸难以面对她，紧张地起身徘徊几步：&ldo;你已经知道了？这是我们家的秘密：你妈妈在认识我前，曾经结过一次婚‐‐但她只领了结婚证，没有真正结婚。因为在婚礼前一天，那个男人神秘地死去了。一年后，你妈妈离开昆虫研究所，我才经人介绍认识了她。&rdo;

&ldo;既然领过结婚证，那男人就等于是她的丈夫了‐‐这么说，妈妈还做过寡妇！&rdo;

爸爸苦笑一声：&ldo;可以这样说吧，这也是我身边所有人，反对我和你妈妈结婚的原因。刚认识时，我不知道她的过去。后来她主动告诉了我，当时我也非常惊讶。但这不是她的错，我非常爱你的妈妈。虽然我也几次反复，也打算断绝与你妈妈的关系‐‐但我做不到，不能一天见不到她。一年后我与她结婚，顶着周围所有人的压力，甚至不惜与你爷爷奶奶彻底闹翻。&rdo;

&ldo;怪不得家里没有你们的结婚照。&rdo;

&ldo;根本就没举行婚礼，领好结婚证就过日子，不久后我们就有了你。你妈妈既温柔又善良，是个难得的好妻子。但她就是不喜欢笑，冷静而沉默，她的眼神总是很奇怪，说不清什么味道。但我知道她很坚强，很勇敢，才会赋予你以生命‐‐&rdo;

他本想说&ldo;因为你的出生就是一个奇迹&rdo;，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小蝶还不满足：&ldo;妈妈还说过其他事情吗？比如那个神秘死去的男人。&rdo;

&ldo;不。&rdo;爸爸显然不愿意去提妈妈的&ldo;前夫&rdo;，&ldo;她连那个人的名字都没说过，只知道是昆虫研究所的同事，其他我一概不知。&rdo;

尚小蝶还有最后一个酝酿了很久的问题：&ldo;妈妈提到过&lso;蝴蝶公墓&rso;吗？&rdo;

爸爸立刻沉默了，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等待半响后只吐出一个字：&ldo;不&rdo;。

6月18日下午16点50分

爸爸将尚小蝶送到公交车站。他年轻时也是个帅哥，如今却未老先衰。虽然小蝶深爱着从未谋面的妈妈，但生命是爸爸妈妈一同给予的。担负起妈妈的责任将她抚养大的，是身边这个高大辛苦的男人。爸爸也很伟大，可过去她从未想过这一点。她恨爸爸不能带给她完整的家庭，却又讨厌爸爸可能要再娶的女人。爸爸为她牺牲了一切小蝶第一次感到女儿同样也亏欠着父亲。

公交车来临，爸爸将书包交到女儿手里。上车前小蝶在他耳边轻声说：&ldo;爸爸我爱你。&rdo;

然后她跑上公交车。再回头看车站，车子已经启动，爸爸的身影渐渐远去，如雕塑般站在原地。很可惜，她没能看到爸爸的眼泪。

独自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她也有了想哭的感觉。这些天身体和心一样难过，除了关节和骨骼的疼痛外，胸口也总是隐隐作痛。不知回到学校后，同学们会怎么看她现在的样子？也会有人认不出来吗？

小蝶索性拿出p3，戴上耳机安静地听着。耳中传来周杰伦那特有的嗓音‐‐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

原来是《发如雪》，一直很喜欢方文山的歌词，尤其是刚才这一段。小蝶禁不住哼出了&ldo;只恋你化身的蝶&rdo;。

反复听着这首歌，直到公交车在s大门口停下。

小蝶背着书包跳下车，正好又看到了那个人。她微微停了一下，让所有的迟疑都见鬼去吧：&ldo;喂，庄秋水！&rdo;

庄为水回头瞪大了眼睛：&ldo;你怎么又变了？&rdo;

&ldo;我变以吗？&rdo;她摘下耳机，摸了摸自己的脸，发型的改变确实让人焕然一新，但她摇摇头，&ldo;我没变！&rdo;

&ldo;自从去过&lso;蝴蝶公墓&rso;，每天看到你都是不同的样子。&rdo;

他盯着她摘去镜片的迷人双眼，又看着她长高了的婀娜身材，同时耳边响起妈妈的警告‐‐&ldo;非常非常邪恶，而且极不干净！不能靠近她，绝对不能靠近她！&rdo;为这话他与妈妈吵过架，但此刻看到尚小蝶，再回想起&ldo;蝴蝶公墓&rdo;，就像动物掉在陷阱里茫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