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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试探皇上的心意（第1页）

彼时皇帝下了朝，才到栖凤宫，就听见嬿如在御花园掌掴沈清凝一事，皇后并未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皇帝。

萧璟云脸色常常，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不说话，过来好半晌方才说道：“如儿刚失子，宓嫔便出言挑衅，打就打了，算是给她出出气。”

皇后微微一愣，旋即恢复往日的端庄：“只是宫中规矩，打人不打脸，温昭仪此举，实在是有违宫规。”

“如儿即便行事有违宫规，那也是宓嫔出言挑衅在先，罢了，周高，你亲自去一趟永和宫，好好安抚宓嫔，再让太医好好给她医治，别让她闹起来。”

周高躬身应了一声是，便悄声的退出了栖凤宫的大门，皇后见萧璟云如此偏爱嬿如，瞬间不甘和酸涩一股脑的都涌了上来。

她扯了扯嘴角，握住皇帝的手柔婉道：“皇上，温昭仪才小产，您闲暇时不妨多去瞧瞧，也好宽慰她丧子之痛。”

萧璟云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轻轻搅着冰碗里的蜜瓜，银勺触及碗中的碎冰，声音清冽而细碎：“皇后很是贤惠。”

永和宫内，沈清凝发疯似的将桌子上瓷器一股脑的都摔到了地上，伺候的宫人们纷纷退避三舍，生怕一个不小心迁怒到自己身上。

等东西都砸的差不多了，她红着眼睛坐在镜子前，颤抖着手抚摸着脸上的伤痕，恶狠狠的咒骂道：“贱人，敢打我，我要她不得好死！！”

月莺才想上前劝慰，就听得门外传来柳枝颤颤巍巍的声音：“娘娘，周公公来了。”

“娘娘，此时周公公来，恐怕刚刚御花园的事情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您先冷静下来，眼前的屈辱不急于一时，咱们只求来日。”

沈清凝脸上一沉，已带了几分秋风落叶的肃然之气：“是啊，宫中的时日长，这一巴掌，本宫迟早要还给她，本宫这个样子也不好见人，你就说本宫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月莺点了点头，便迎了出去，周高在暖阁外外等了好半晌都不见沈清凝的影子，心中便不大高兴。

他虽说是奴才，可毕竟是打小就在皇上身边伺候，就连皇后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如今这宓嫔倒是跟他摆起谱来了。

来喜见周高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忍不住的赔笑：“您再等等，宓嫔娘娘才从御花园回来，身子有些不舒服，这大热的天，要不您先到偏殿歇会？”

周高轻甩手中的拂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必了，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探望宓嫔娘娘，岂有还未见着正主，就先去歇息的道理，不妨事，咱家在等等。”

来喜不知是天热，还是吓得，额上的汗珠滚滚直落，正筹措难安时，暖阁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却瞧见只有月莺一人出来。

月莺见周高的脸色不大好，心中也是咯噔一声，连忙快步上前，朝着他行了一礼，赔笑道：“奴婢请公公安，我们娘娘身子不适，才睡下，不知公公这会子来，可是有事吩咐？”

周高似笑非笑：“皇上听闻宓嫔娘娘在御花园不慎摔倒，不知可有宣了太医来瞧？”

月莺见周高不提嬿如掌掴宓嫔一事，心中便知是皇上的意思，虽是有几分气恼，可也不敢显露在脸上，只含笑道：“多谢皇上关心，太医已经来瞧过了，娘娘并无大碍。”

“那就好。”周高朝着暖阁的方向看了一眼，故意高声道：“昭仪娘娘心情不大好，皇上下旨无事不许叨扰娘娘休养，宓嫔与昭仪娘娘向来情同姐妹，想必也不会那么不体谅。”

这番话一字不差的落在了沈清凝的耳中，她紧紧捏着扇柄，用力地似要将之捏碎一般。

等送走了周高，月莺再次回到暖阁时，沈清凝却意外的平静下来，只是眉宇间的那抹狠戾之色却并未散去。

沈清凝将手中那柄将要折断的团扇递到月莺手中，随后慢悠悠将桌子上剥干净皮的葡萄送入嘴，咂了一下嘴巴吐出几颗小小的籽，懒懒道：“找个时候让谢吏来一趟，就说本宫有事吩咐他去做。”

骄阳渐移，落向西山，厚重的云雾盘踞在空中，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尔翻滚着金色的磷光。

尽管已经是黄昏时分，但弥漫在空气中的热气丝毫没有散去，栖息在树枝上的夏蝉依旧是拼了命的叫喊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替它们消减热意。

这一晚，皇帝依旧是来了景阳宫，沐浴梳洗后，萧璟云慵懒的躺在榻上，任由着嬿如帮他绞干长发，忽的想起白日的里的事情，似无意般的问道：“朕听闻，你今日在御花园打了宓嫔？”

嬿如手上的动作一滞，心中冷哼一声，旋即继续为皇帝擦拭头发：“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

皇帝轻笑一声，拍了拍嬿如的手：“朕若是要兴师问罪何必等到现在，朕只是好奇，你向来贤惠安静，是个能忍的性子，怎得今日发了这么大的火？”

嬿如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婉转着声音问道：“皇上，宓嫔在您心中是什么样的人呢？”

皇帝正闭目靠在软枕上，听的这样的问题，只是淡漠一笑：“何以这样问？”

“当初宓嫔将自己小产一事推脱到臣妾身上，您冷了她一段时间，后来宓嫔重新获得您的宠爱，甚至有了身孕，或许在您心中她还是当初善良温和的沈清凝吗？”

嬿如这么问，不过是想试探沈清凝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若是有一天真的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或是事实真相摆在他的眼前，他还会不会为了沈家在朝堂的功劳，从而保住沈清凝。

有一时的沉寂，皇帝依旧是闭目不语，小几上错银博山炉燃着上好的安息香，一缕缕飘渺似云雾的轻烟袅袅升起，飘散在空气。

“无论何时朕都会护着你。”

说完这句话，皇帝便拍了拍嬿如的手，朝着里间翻了个身自顾睡去，不知从哪吹进一阵风，鲛纱帐随风而动。

西窗下胭脂红八宝西番莲烛台燃着的红烛也随着跳了几跳，照应着嬿如深邃不见底的眸光，她嘴角微勾，带着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讽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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