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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其中一名狱官动了动嘴，认了好久才认出眼前的人来。

&ldo;徐二小姐吗？秦大永是重刑犯，没有廷尉令牌万万不见得，何况秦大永所犯案件，已有二皇子负责，没有二皇子的命令，即使太师也……&rdo;

徐达无视狱官紧张的神色，沉声喝道：&rdo;都不看见我身上穿的是什么吗？&rdo;

&ldo;二小姐，没有二皇子的旨令，真的……&rdo;

&ldo;徐二小姐。&rdo;有狱官自狱门现身，面有难色。&rdo;现在你想见的人，已经走了。&rdo;

徐达浑身一震。

狱官上下打量着她，哼声道：&rdo;咱们正审着呢，你一声大喝，秦大永就咬舌自尽了。这要我们底下人怎么回报？难道……要我们照说，秦大永一听你大喊，便一力承下罪名？这其中的曲曲折折，还请二小姐向二皇子说个明白才好。&rdo;

死了？头儿死了！徐达不理狱官，直奔入狱。

一入狱门，就是刑室。她先是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接着，她看见倒卧在血泊里的汉子……，那是不是头儿，她已经认不出来了，会折磨成这样，要的分明不是口供，而是在逼这人死。

她慢慢地蹲下来，指腹轻轻触着流满泥地的鲜血。血还没有凝固，还有些温热，如果能让它们回流，眼前这男人就能复活了吧。

她以为她够快，事关皇室，廷尉哪可能轻易结案？就算是要栽赃也得要载个好样子，讨个供词才成。她心里的头儿，就算是斩断四肢，也不可能去承认他没做过的一切。

她小心翼翼举手碰着那五官模糊的尸体。

&ldo;……是我……不好……徐达无能至此……连个相救的人……都救不得……&rdo;出口的话破碎到喉口阵阵刺痛。

活了十九年，她到底真真正正做过什么？如果头儿今天结识的不是徐达，而是徐回，徐直，是不是就能及时救回一条命？

如果头儿真是听见她在狱门外的喊话而咬舌自尽，那在头儿心里必是要保住她……背后那人有心要杀掉每一个可能得知头儿要做什么大事的人，他才不愿拖累她……谁有这么天大的威权……

她猛然起身。

狱官一颤，下意识地退后，嘴里喃着：&rdo;二小姐，这凤凰袍沾上此地积血，是有罪的……&rdo;

徐达彻底无视他，直接策马而去。她心里只有一个目的地。

当她骑着快马经过醉心楼时，有几名小倌正打着呵欠开窗，见到旋风般的英姿，以为自己眼花，再一定睛，脱口叫道：&rdo;徐二小姐！&rdo;他眼儿瞪大，大呼小叫：&rdo;不得了了，是不是我瞧错了，她的手上、衣袍都是血啊！&rdo;

温于意正在穿衣，听得外头小倌乱吵乱嚷，顿住。

&ldo;王爷？&rdo;清风正温柔地替他拢衣平袍。

他挥开她，快步行至大厅，问道：&rdo;徐达往哪儿走？&rdo;

小倌一看是他，想了想，答道：&rdo;往西通街那儿吧。&rdo;

西通街？西通街上有什么？有……秦大永宅子！温于意心里一整，这女人不是挺爱明哲保身的吗？不是该去狱牢后凭吊几滴泪，就继续过她平顺的人生吗？

还是，她是因人而异，宁愿为那个秦大永豁出去？

&ldo;王爷！&rdo;清风追了出来，以极低的声音轻声道：&rdo;这是西玄自家事，王爷昨晚来此避祸，如今何苦再蹚进去？若能与徐家交好是最好不过，但王爷这两年只结识徐达，避开其他徐家人，王爷此举，不是动了真心吗？&rdo;

温于意看她一眼，冷笑一声：&rdo;真心？北a人也有真心吗？莫说我，你又曾得到谁的真心过？本王任何一举一动已逃不过你眼皮下，如今你还想限制本王行动么？&rdo;语毕，挥袍而去。

已出醉心楼，真好有贵族公子要离去，温于意大笑，抢马而去。&rdo;兄弟，晚点马儿再赔你！&rdo;

他往西统街直奔而去，眼尖瞥见皇室禁卫队的军员不着痕迹混入市井里。当他通行无阻来到秦宅时，徐达正要推开秦宅大门，他飞身下马，奔前拉住她的手腕。

她手上满是鲜血！

&ldo;徐达，跟我走！&rdo;

他竟然甩开。他面有薄怒，冷声道：&rdo;徐达！与你无关的事，你偏要惹祸上身吗？你已经避开了，为何还要直往里头找死？&rdo;

她停顿，慢慢地回头看着他。晨风撩起她的长发，露出那双恍惚赤红的美目。

他惊愕她近乎木然的神色。

她思绪钝钝，思索片刻，才沙哑道：&rdo;秦大永一脉单传，徐达若不互助他妻儿，将来九泉之下，当兄弟的我如何面对他？&rdo;

&ldo;……只当是兄弟，你就这般视死如归，把命都豁出去？&rdo;

他的声音始终在她周遭浮浮荡荡着，她听不真切，也无心凝神去听。她转头走进秦宅。

宅里静悄悄地，她只来过两回，但见嫂子不怎么欢迎，从此。她不再来了。

她看见地上被毒死的仆婢，背脊一阵阵寒凉。她一路走去，见到秦家夫妇的寝房门大开，木然的颜色终于有了变化，她声音粗哑叫道：&rdo;嫂子！&rdo;她奔进屋里抱起那着白衫貌姿平庸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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