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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见王氏说得有趣，玉芝不禁莞尔。

王氏见女儿笑，心里总算是宽泛了些，牵着玉芝沿着门前的大路往东走去。

在一户人家大门外，玉芝看到了一丛在料峭春风中瑟瑟开放的嫩黄迎春花，心里一动，弯腰掐了一朵拿在手里把玩。

王氏腿长，走得很快，一阵风般拉着玉芝走到了街上，直奔自家的大肉摊子。

她家的大肉摊子就摆在路边，上面挂着不少铁钩子，钩子上挂的是一条条切好的猪肉。

陈耀祖正在给一位顾客称肉，见王氏带了闺女过来，脸上不由带了笑模样：&ldo;还有些腿骨没剔完，娘子你接着剔吧!&rdo;

王氏答应了一声，先搬了张凳子过来让玉芝坐下：&ldo;玉芝，你啥都不用干，就坐在这里陪爹娘!&rdo;

安顿好女儿，她拿起一边放着的围裙围上，拿了剔骨刀在手，站在那里麻利地忙活了起来。

玉芝看了一会儿，便也起来帮忙。

见案板上摆着一排刀，个个磨得锃亮，她便选了最小的那把，拿了根脊椎骨过来，试着剔上面的肉。

王氏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ldo;我的儿，你剔得太干净了，客人都不买这脊骨了!&rdo;

陈耀祖见了，也笑：&ldo;玉芝把肉剔得这么干净，这根脊骨怕是没人买了!&rdo;

王氏白了他一眼：&ldo;那正好拿回去给玉芝煮汤喝!&rdo;

不过她想了想，又撇了撇嘴：&ldo;即使拿回去煮汤，婆婆也会先让四妹和老三家玉和啃骨头吃肉，咱们玉芝也只能喝口汤!&rdo;

她越想越气，拿起刀用力砍了下去，刀砍在了案板上，发出&ldo;砰&rdo;的一声巨响。

陈耀祖不敢吭声，闷声把称好的一条肉用草绳绑起来，递给了客人。

那客人正是镇上的牙婆韩九嫂。

韩九嫂接过肉提在手里，笑着向王氏搭讪道：&ldo;王大嫂，你可有福了!&rdo;

王氏拿了刀在手，一声不吭继续剔肉。

韩九嫂似乎没发现王氏的冷淡，笑吟吟道：&ldo;王大嫂，你家玉芝将来到了许守备府上，肥鸡肥鸭吃着，绫罗绸缎穿着，好好将养几年，将来大些再被守备老爷收房，若是生下一男半女，定会被守备老爷抬举，你两口子岂不有福?&rdo;

玉芝装作认真剔肉，却竖着耳朵听。

她如今两眼一抹黑，只能多听多看了。

王氏听得气闷，提着刀道：&ldo;有福?罢哟，守备老爷多大了?五十岁的人还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摆在那里，这是有福?你这样说，那就把你闺女卖进守备府好了!&rdo;

韩九嫂原是厉害人，如今被王氏抢白了一顿，本来想抢白回去，可是看看王氏手里白亮亮的剔骨刀，心里到底有些怕，撇了撇嘴道：&ldo;是你家婆婆要卖你闺女，又不是我非要当这中间人，你在我这儿出什么气呀，有本事和你婆婆说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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