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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ldo;诺。&rdo;她身后的从人答道。

我身后的两名寺人一脸犹疑，姝仍旧笑，只将目光瞅来。我对他们点点头，他们应诺，退开几步。

原地只剩下我和姝，两人没靠太近，静静地对视。

&ldo;此次吾母得释，是姮求的情？&rdo;姝开门见山地问。

她竟打听到了。沉默片刻，我答道：&ldo;然。&rdo;

姝笑了起来，声音娇柔。

&ldo;&lso;嫡&rso;字真好啊，&rdo;她望着前方，轻声叹道：&ldo;我母女二人是聚是散，不过姮一句话罢了。&rdo;

我看着她：&ldo;姊姊要说的就是这些？&rdo;

姝莞尔，没有回答。她看向不远处的寺人，露出一丝嘲讽：&ldo;你可是要去看夫人？耽搁了又成我母女的不是。&rdo;说着，她瞥了我一眼，转身带着从人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身影，不明所以。她刚才的话诡异得很，似有意味，却令人捉摸不透。我深吸口气，罢了，反正也没指望她会有什么好态度，下个月大概就再也见不着她了，不必放在心上。

下旬时，父亲从鲁国回来了。

见到我，他吃了一惊。母亲跟他解释，说月初时身体不适，思念起我，便让觪将我接回。

&ldo;不适？&rdo;父亲怔了怔，看着母亲：&ldo;为何不来人告知？&rdo;

母亲淡笑：&ldo;并非重疾，修养两日即无恙。&rdo;

父亲颔首。

当晚，父亲在母亲宫中用膳。觪和齐央也来了，和我一起陪在下首。饭后，父亲谈起在鲁国遇到的趣事，正说着，他像是记起什么，对母亲说：&ldo;是了，要备贺礼往齐国。&rdo;

母亲讶然：&ldo;往贺何事？&rdo;

父亲说：&ldo;齐侯之女将婚配，&rdo;他看看我，说：&ldo;嫁与晋侯。&rdo;

我的心像被揪了一下，整个人定住。

堂上鸦雀无声，席上的每一双眼睛都看了过来。我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样，似乎莫名的镇定，只觉除了心跳的咚咚声，什么也进不了耳朵。

接下来，觪转移开话题，问起了什么，父亲回答，笑意重又染上每一个人的脸。抬头，齐央的目光正正投来，惊疑不定。

我不知道宴席是何时结束的，自己走出宫外，站在台阶上，一轮明月挂在当空。

&ldo;……三年内我平定戎狄之患，彼时姮之心若依然如故，燮定当迎娶。&rdo;

心中压抑了许久的钝痛，这时一齐阵阵袭来。

&ldo;……我二人从此携手，一生不离，春来到山野中看杏花，秋来到晋水旁观日落，赏尽世间美景，可好？&rdo;

&ldo;……姮，人生渺渺，岂有万全之事，姮将来忆起今日，但愿无悔于心。&rdo;

泪水霎时涌起，顺着眼角，在颊边泛滥不绝。

&ldo;姮。&rdo;身后，一个声音轻唤。

我回头，迷蒙中，觪的脸出现在眼前。

&ldo;阿兄……&rdo;我哽咽着，喉头发疼：&ldo;阿兄，我不曾后悔，也知道终有这一日，可，&rdo;我指指心口：&ldo;这里还是痛，痛得受不住。&rdo;

&ldo;姮……&rdo;觪叹着，抬手替我抹去脸上的泪水。我抓住他的袖子，将脸埋在上面，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觪搂过我的肩膀，用手抚着我的背，温声道：&ldo;不哭了不哭了。&rdo;

我仍旧是哭，无论如何停不下来。

头顶传来他无奈的声音：&ldo;姮，晋侯迟迟不婚，国中宗长大臣早已不满，如今你撤去婚约，岂容他再等？&rdo;

我还是抽泣不止。

觪摸摸我的头，说：&ldo;这事来得也正好，父亲明日便可答应子熙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