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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小太监便将木盆端到老太监身前,利落的将老太监的鞋袜脱了把他的双脚泡到盆里。水温有些烫,老太监惊呼一声:&ldo;你个小兔崽子,要烫死我不成?&rdo;小太监毫不客气的回应:&ldo;烫死你活该,谁让你自己作死的?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下了雪又不用你修剪花糙,不要出门,省的受凉了回来膝盖疼。可你就是不听!有本事别让膝盖疼。&rdo;
老太监拿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头:&ldo;你这臭小子,还管到干爹头上来了,反了你了。&rdo;心里却在感叹:大冷天的你干爹我也不想出去啊,可是主子的话不能不听啊。他一把年纪了难道不想着颐养天年,如今还拖着一副病弱的身子来回奔波,还不是为了眼前这小子?
只是这臭小子一点也不知感恩,嘴里依旧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但还是丝毫不嫌弃的给他洗了双脚,又用手给他按捏,等水凉了,他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小太监拿了一块软布将他的双脚擦拭干净了,便扶着他走到。老太监看着要去倒脏水的小太监突然问:&ldo;小子哎,你想不想去乾元殿当值?&rdo;这话让小太监脚底下一跄踉,差点把手里的盆子甩出去。他回过头没好气的对老太监说:&ldo;我的干爹唉,咱下回能不能别开这样的玩笑了?&rdo;
老太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一下。
展眼就到了年下,除夕这日,悠然一家子照样去了国公府那边预备着祭祖之事。韩氏见了悠然,笑道:&ldo;这几年都有你提前几日过来帮衬着,我轻快了许多。今年没了你帮衬,竟然一下子不适应起来,这腰都快要折了似的。明年,你还得早些过来。&rdo;虽说,国公府后头也住着一些旁支的年轻媳妇,但是韩氏用不惯她们。再说她们对国公府的事务远没有在这长大的悠然熟悉,纵使是韩氏不嫌她们,这些人过来了一时半会的也插不上手。
祭祖都是快要黑天的时候才开始,悠然来的时候刚过晌午,韩氏虽然口头抱怨,但是色色事务早都预备妥当了,只等到了时辰开始。两人趁着这个机会说了一回各家八卦,正说的起劲呢,外头丫鬟报说宫里头来人送皇帝陛下亲赐的&ldo;福&rdo;字了。自打高祖起,皇帝亲自书写&ldo;福&rdo;字赐给宗室王公和亲近大臣的惯例就流传了下来。虽然就是一张红纸写个字,还不一定写的怎么样,但若是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大族哪一年没有收到这个,就要自己当心了。别看沈泽如今算得上&ldo;位高权重&rdo;,但依然不在有此殊荣之列。好在他和国公府是一个祖宗,倒不必非得多领一张。
虽然只是一张纸,因着&ldo;御赐&rdo;两字便变得重若千斤来,众人忙摆了香案,在沈明昌夫妇的带领下俱都跪拜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太监手里接了过来。行完礼后,沈明昌笑着对前来送字的太监说:&ldo;这位公公倒是眼生,想必是新到御前伺候的,不知尊姓大名是?&rdo;沈明昌不认识,悠然倒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太监。
这小太监不是旁人,正是那天给老太监洗脚的那个,也是曾在大康门外和悠然打过照面的陈江。说来陈江至今都有些晕晕乎乎的,那天老太监的话他只当做是个玩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谁知过了没两天,便有乾元殿的总管亲自点了他的名字,把他调到了御前当值。他原先在司礼监不过是个低等的带班太监,只比那些没品级的稍好一些。如今一下子成了正六品的御前太监,当真是青云直上了。虽说伴君如伴虎,御前当值是风险大,但是收益高啊。像今日送福字这事,那些顶尖的王府公主府的轮不到他,但是大总管瞧他顺眼,给他派了四五家公侯府第,光这孝敬就足够他们爷俩阔绰的过一整年了。
陈江笑着回道:&ldo;不敢当,小的名叫陈江。&rdo;沈明昌呵呵一笑:&ldo;原来是陈公公,还请里面坐坐喝杯茶水。&rdo;这是最后一家,陈江也奔波的有些疲累了,便点头道:&ldo;连跑了四五家,我还真有些渴了,既然如此,就叨扰府上了。&rdo;
沈明昌笑道:&ldo;公公肯赏脸就是不错了,哪算是叨扰。&rdo;正说话间,府里的大管事小跑过来,说是宗祠那边有些急事要沈明昌和韩氏过去拿主意。沈明昌顿时脸色有些不虞,陈江忙笑道:&ldo;既然是祭祀之事,断然马虎不得,国公爷只管去忙,随便找个下人带我去偏厅喝杯茶水就是了。&rdo;
韩氏忙笑道:&ldo;这怎么能成?&rdo;然后指着悠然道:&ldo;泽哥儿媳妇,你先招呼一下陈公公,我和你大伯去去就来。&rdo;悠然点头应下,陈江还认识悠然,笑道:&ldo;刚才瞧着就像您,只是这身形变了,没太敢认,恭喜您再获佳儿。&rdo;悠然笑着谢过,然后问候陈江道:&ldo;有日子没见,未曾想陈公公高升到御前侍奉了,当真是可喜可贺。&rdo;
两人一边说一边到了花厅里坐下,丫鬟端来茶水,陈江当真是有些渴了,足足喝了两三碗才觉得好受一些。转头见悠然一直盯着自己瞧,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ldo;渴的狠了,让夫人笑话了。&rdo;
第二百六十六章怎么回事?
悠然一怔,连忙摆手道:&ldo;公公误会了,不过是人之长情,我怎么会笑话公公。只是我看着公公的长相与一个熟人非常相似,因此有些惊讶罢了。&rdo;
第一次见到陈氏的时候,悠然就觉得她有些面善,只是实在想不起她长的像谁。今日一见陈江,悠然便恍然惊觉,陈氏和这个陈公公长的也太像了,太监又生的阴柔,两人的侧面倒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听了悠然的话,陈江倒没往心里去,只是笑笑:&ldo;原来如此。&rdo;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接着便站起来告辞。
见到对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悠然知道想必是自己的失态让对方误会了,只是这事只会越描越黑,当下也只能尴尬的站了起来。正在这时,柳叶拿了一件披风走了进来,迎面见到陈江,也是大吃一惊:&ldo;这是陈娘……&rdo;话音未落,被悠然打断道:&ldo;这位是陈公公,你不要认错人了。&rdo;
柳叶闻言,连忙笑着给陈江行礼:&ldo;奴婢一时认差了,还请公公赎罪。&rdo;陈江刚才还以为这事不过是悠然随意找的一个借口,没想到这个丫鬟看到自己也是异常惊讶,不由问道:&ldo;真有人和我长的很像?&rdo;
柳叶连忙点点头:&ldo;是啊,我们府上有位绣娘陈氏,侧面和公公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正面看来,眼神不像,唇形也不大一样。姓氏也一样,倒真是巧呢!&rdo;
看着这丫鬟信誓旦旦的样子,再说她一直没在屋里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和沈夫人的对话,这下陈江便相信悠然刚才没有骗自己。只是对那个绣娘有些好奇,当下便道:&ldo;既然这样,有机会咱家倒要见见这位陈娘子。&rdo;说完,便冲着悠然告辞。
悠然笑着走上前来,从国公府的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红封递给他:&ldo;这是咱们国公府的一点心意,请公公喝茶。&rdo;陈江笑着接了,悠然又拿过一个荷包递到他手里:&ldo;以前也不知道公公高升了,如今知道了,总要随一份礼才行,公公莫嫌简薄!&rdo;陈江摸着那荷包鼓鼓囊囊的,形状像是金瓜子,便笑着收了下来:&ldo;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和夫人客气了。&rdo;然后才算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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