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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我不知道。&rdo;汤文霞的母亲掏出手帕揉了揉眼睛，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身长裙，长得与汤文霞很像，但显然长年生活在乡下，一身庄稼阿桑的气息，眼神流露的是一种乡间的纯朴，而不是汤文霞那种妩媚。

她又道：&ldo;自从阿霞过去以后，她阿爸几日都没合过眼了，刚才在这里眯了一小会，困去了。可是目睛一睁，就突然跑了出去，到现在也还未回来。&rdo;

&ldo;去了哪里？我找他有一些要事。&rdo;

&ldo;不知道！&rdo;她摇了摇头，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跑到桌旁拿起一张纸，道：&ldo;你看看，是不是这住址！刚才她阿爸就是在上面写了些东西，才跑了出去的。&rdo;

方敏旭连忙接过一看，将那张纸折叠好放在口袋，嘴里轻轻念道：&ldo;砌墙歌！&rdo;

他见那老妇人满面疑惑，就笑道：&ldo;我是汤先生请来的风水先生，你们这座灵堂最好靠墙朝门、挪回原位，准备一些五谷，在这屋内的四个角落里洒上一点，这样有利于汤文霞平平安安上路。&rdo;

老妇人连连应是，千恩万谢的将方敏旭送出了门。

方敏旭一直走到大门口，长吐了一口气，道：&ldo;前窗对后窗，一剑贯中堂，居然摆了这么凶的一个灵堂。&rdo;

伞的里面，老头子轻声问道：&ldo;汤文霞家里的人怎么会懂得摆这种聚灵堂？&rdo;

&ldo;所以我们要会一会汤文霞的父亲，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谁教他摆这个灵堂的。&rdo;

方敏旭说着掏出口袋中的纸鹤，念了一句咒语，往空中一扔，但是那只纸鹤没有腾飞上空，而是&ldo;啪&rdo;的一声掉回了方敏旭的脚边。

&ldo;怎么回事？&rdo;老头子扒着伞边，探出头看着那只掉在地上的纸鹤。

&ldo;汤文霞的父亲死了！&rdo;方敏旭淡淡地道。

他捡起那只纸鹤，手一扬，那只蓝色纸鹤燃烧起来，掉在地上成了一堆灰。但随着方敏旭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旋转，一只纸鹤的模样又重新组合了起来，它再度腾飞到了空中，&ldo;嗖&rdo;地一下，快速朝前方飞去。

方敏旭提着伞跟在后面追，一直追到中环大厦附近，那只纸鹤才在空中化作轻烟被风吹散。

这时空气似乎骤然间冷了下来，天色急遽转暗，隔了一会儿竟然飘起了小雪。

街上的行人纷纷跑路，边裹着身上单薄的衣服，边道：&ldo;有没有搞错啊，香岛冬天都不下雪，现在才九月分，倒下起了小雪。&rdo;

&ldo;有古怪啊……&rdo;

方敏旭一抬头，只见中环大厦上乌云滚滚，地面上的风很大，几乎刮得人眼都睁不开。

方敏旭集中精神闭上眼睛，一片漆黑里渐渐浮出另一个空间的影像，只见阴沉沉的空间里，有一个身着唐服的中年男子正在往前去。

方敏旭追了上去，一搭他的肩，道：&ldo;慢走！&rdo;

谁知那个中年人却没有回头，而是一只冰凉枯瘦的手猛然紧扣在了方敏旭手腕上，强行拖着他向黑暗处走去。

方敏旭心中大惊，却身不由己地被他拖着前行，刚走了没几步，身体一顿，只见老鬼在身后拉住了他另一只手。

方敏旭猛然睁开了双眼，他仍然在中环大厦的楼下。他浑身冷汗喘着气对伞里的老头子说：&ldo;老鬼，谢了！&rdo;

老鬼哼了一声道：&ldo;跟你说过几万遍了，莫搭鬼肩、莫搭鬼肩，一搭鬼肩，共赴黄泉！&rdo;

方敏旭承他刚才救了自己，破例装作没有听到他在训斥自己，摸了摸手上泛着青黑的冰冷勒痕，恨恨地道：&ldo;这汤家的鬼也奇特，既想说事，又神神叨叨，还居然拖人下水！可恶！别再让我撞上！&rdo;

方敏旭平素总是一副正经严肃世外高人的模样，如今差点吃了大亏，才露出二十岁少年人的心性。

他今晚全然没有收获，悻悻然回了自己租住在天台的小屋。这么一折腾，已经过了午夜，他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起来。

◇

这会儿沈重云刚刚看完tvb电台的长篇粤剧，抱着纸巾盒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盥洗室走去。他擤完鼻涕，对着沈家那块高级的防静电镜子，又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

他刚拿起牙刷，这时候外面有冷风吹进来，吹起了他身上那件印满了kitty猫的睡衣。

沈重云走过去，想把那扇窗户拉上，但是他突然看到那扇窗户上搭着一只带着漆黑龟裂指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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