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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鸟叫声传来,她有些好奇的循声看,却见安子迁捧了个做工极为精致的鸟笼走了进来,那鸟笼里关着两只毛色纯正的金丝雀,光洁的羽毛顺着洁白的光线看来隐隐闪着光。
她只是回过头看了眼,便看到了金丝雀那双无精打采的的眼睛,她的的心情陡然便坏了起来,安子迁却浅笑道:“这屋子里整日里静的紧,加两只鸟儿增添几分生气。”
楚晶蓝霍的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将鸟笼提起来后问道:“这鸟是从哪里弄来的?”
“以前直是珍珠在养。”安子迁淡笑道:“我怕你寂寞,所以今日就将鸟儿拎回来了。”
楚晶蓝看再次看了眼两只鸟后道,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安子迁问道:“怎么呢?不喜欢吗?”
楚晶蓝点了点头道:“只是觉得他们和我很像,被困在这笼中这生只怕都飞不去了。”她伸手将笼门打开,两只小鸟竟呆在里面不动,没有半分想要飞走的意思,
安子迁听到她的话微怔道:“他们自小就被关在这个笼子里,早已不知外面的天空是什么样的了。”
“就算如此,他们在心里也该有几分想念那片蔚蓝的天空吧!”楚晶蓝懒洋洋的道:“毕竟他们长有翅膀。可是看到他们此时的样子,似乎对天空没有丝向往,自小的环境竟能将动物的天性磨灭,在这个地上,又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安子迁微微呆,楚晶蓝低低的道:“而我……又何偿不是那笼中的鸟?时间长了,如何飞也都忘了。”
安子迁原本见两只鸟儿极会唱歌,知道昨夜里楚晶蓝受了不小的刺激,所以今早早出门,特意将那两只鸟儿取来给她解闷,不想反倒让她的心里生出了诸多不快。时间他想要劝慰她竟也不知从何劝起,只缓缓的道:“我平日里只见这鸟极会唱歌,倒将他们为何不会飞的事情给忘了。天地万物,生下来原本就各司其职,他们的歌唱的好,老天爷便将他们的翅膀收了回去,也当真是极公平的。”
楚晶蓝听着他的歪理,狠狠的瞪了他眼,他却又笑眯眯的道:“若是他们唱歌的声音和苍蝇样难听,我估计也没有几人愿意听了,便也没有人将他们这样关在笼子里了。所以说,很多时候天份并不是件好事,蠢些傻些有时候倒也是件好事。”
楚晶蓝知道他意有所指,便问道:“你明明写得手好字,也极有才情,却甘愿将满身的锋芒掩在纨绔的外衣之下,你的心里可也有不甘过?”
安子迁的眉毛微微扬道:“你怎知我极具才情?”
楚晶蓝愣了下,两人自相识起,他就是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虽然也有正经的时候,可是整个人的性子却是慵懒的紧,从来都没有露出半分才华。她总不能说她偷偷跑到书楼里去看过他的书吧!当下轻咳声后道:“只是想起我们成亲后第二日我说悠然居三个字写的极漂亮,可是你却说不过如此,当时心里还觉得你在吹牛,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发现你虽然没个正形,可是却对于好的东西从不吝于赞美,而那日你却没有夸那几个字,便猜那几个字是你写下的。而那几个字是没有天份或者十几年的苦功是写不出来的。”
她这番话圆的是漏洞百出,依着安子迁往日的精明是定然不会信的,只是那三个安却触动了他的心湖,他也没有去深究,只浅浅的道:“那又如何,我也不过如这鸟儿般被困在笼里,纵然有千般的本事,纵然有能笑看苍穹的愿望,翅膀却已折断了,要飞也飞不出去了。”
他这句话说的甚是伤感,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光华竟有了种别样的无可奈何,楚晶蓝原本只是自己感叹,不料他的感叹竟比她还要深的多。
他微微顿了顿后却又笑道:“我以前总觉得这两只鸟儿和我有些亲近,却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今日里你短短几句话倒将我的心事说透了,我原来竟直和这鸟儿般,生生折了翅膀。”
楚晶蓝只知他的纨绔之名,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但是对于他过往的那些事情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和他相处之后又觉得他是个处处留情的风流公子,而此时听到他这万分感慨的话只觉得有些有些古怪,当下看着他道:“可以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吗?”
安子迁浅浅笑道:“过去的事情若是片开心的,那么重说遍会让心情变好,可是那些事情若是从开始就不是极开心的事情,那么再提遍也只会徒增伤感,就好比问这对鸟儿为什么不会飞般。”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嘴角边溢出抹淡淡的笑意,他却又笑了起来道:“我以前曾对你说过,只要你问起我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如实相告,只是这次是真的心底生了感触,想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这往日里逝去的时间,等理出了头绪再告诉你我的那些往事,如何?”
楚晶蓝浅笑道:“话在你的心里,要不要说,要如何去说自是由你自己做决定的。”
安子迁也笑了,双如琉璃般的眼睛里满是浅淡温柔,他轻轻拥着她道:“你真好!”
楚晶蓝平素常被人夸赞她聪明,伙计们对她是又服又怕,没有哪个人敢在她的面前这般直接的夸她好,此时这般被安子迁夸,她倒有几分不太适应了,当下微微红了脸,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第二日大早,朱婆子便拿着整个悠然居里下人的名单来找楚晶蓝了,上面在详细罗列着各个丫环杂役厨娘的出身,以及曾经在哪位夫人小姐那里当过差的详细记录。
楚晶蓝看那单子不禁有些想笑,单子上半数以上的人都是俞凤娇和安夫人的,还有两个是大夫人的,厨娘却是曾在二少夫人那里当过差。
整个院子里除了楚晶蓝带来的五人之外,看起来竟似没有个人可以用般。她轻轻抚了抚额,上次她已经立过威,这些丫环奴才们大多数都还是有几分怕她,她也曾想过用管楚家那套法子全部搬出来用,可是细细想,却又知道这是安家不是楚家,楚家只有几个简单的主子,有什么事情稍加吩咐便成,没有那么复杂的人事关系,也不用像防贼样防着各房女人的渗透。
而昨夜的事情,终是让她的心里多了几分警觉,这些人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某某某的人,也许背地里还会拐着十八道弯,指不定就是谁放在她身边的颗不定时炸弹。只是这人数太多,又哪里能全部换下去?
朱婆子见她沉呤,便问道:“小姐可是已有主意呢?”
楚晶蓝轻轻叹了口气后道:“你去将悠然居的下人全部唤来,让他们在前厅等着我,我有些话要和、他们说。”
朱婆子听她这话,便知她已有了计较,当上便将人全部唤来,只刻钟的时间众人便已全部聚齐了。
楚晶蓝换了身大红的缠枝牡丹对襟双层编鲛面长衫,头上插着了支足金的凤钗,看起来贵气而又大方,虽然较往日里少了分清冷脱俗,却生生多了分不怒而威的气势。她此时往那里站,便是真真的当家主母的气势,比起那日教训这些家丁时更具有威摄力。
圆珠看到她这副打扮,心里阵高兴,这些奴才们虽然个个嘴里都说着要忠于小姐,可是那双双眼睛里却分明写着不甘愿,小姐平日里又极忙,才让这些奴力们个个都自以为有些本事,却根本就逃不出小姐的五指山。
圆荷的心里却远没有圆珠的兴奋,这安府里的池水到如今算是搅浑了,而各方的势力也已隐隐呈现,她看得出来安夫人是极不喜欢楚晶蓝的,而安子迁也不是多有本事的主,前段日子他虽然处处护着楚晶蓝,可是日后楚晶蓝真的和安夫人闹将起来的时候,也不知这个男人到底是帮自己的老娘还是自己媳妇。
她也觉得楚晶蓝那身大红缠枝牡丹的衣裳虽然贵气也很有气扬,可是之前楚晶蓝却从未穿过,她心里隐隐知道那套衣裳对楚晶蓝意味着什么。在大户人家里,只有正室才可以穿大红色和牡丹花样,楚晶蓝今日里穿了这套衣裳只怕是已在心里接受了安子迁了。可是她却始终觉得安子迁配不上楚晶蓝,他无论是才貌还是品行,没有样配得上楚晶蓝。
她的心里又不禁恨起苏连城来,若不是那个王八蛋,楚晶蓝用得着吃这样的苦头吗?
楚晶蓝自是不知道这两个丫环心里的各种心思,而她却已然在心里打定了某个主意,在这安府里,纵然她再聪明再强势,再有手段,她也没有十全的把握保护得了她自己,就好比这次的事情,若是前天晚上安子迁不在的话,她只怕已着了道。
而且她已不再是楚家那个风光无限的大小姐,在安府里从来都不是她能呼风唤雨的,就连她的名头上也要加上个五字,五二少夫人……多可笑称呼!原来她在安府里所有的切,都是和他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她在安府里的切,不管是对是错,是尊是卑,都来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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