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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吧。&rdo;疏影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两位老佛爷说道。

可是，她们俩谁都没在意疏影说什么，夏枫甚至把手伸出来，落落大方地由说了一遍：&ldo;同学，我叫夏枫，外院的，你呢？&rdo;

突然，旁边冒出个毛毛躁躁，粗心大意的同学，硬是要从乔蕊她们身边挤过，可这么窄的过道怎么容得下三个人呢？很不幸地，那位同学手中的豆浆完全屈服于地心引力，全部洒在了凌光的身上。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疏影看着眼前脱离轨道的情景大气都不敢喘，脑袋里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然后空白一片。为什么岳野一不在就要她收到如此大的考验呢？

凌光的眉头已经越皱越紧，英俊的脸庞上笼罩上一层黑色的雾气。疏影不禁倒吸了口气，她的心脏承受能力有限啊。也在这时，凌光终于抬起了头，那是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似有冰雪风霜般遮蔽的眼睛，还有他那冰霜万年，风雪交加的脸。

夏枫的手僵在空中，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乔蕊的脸更像是被海啸袭击过后，震惊得无以复加。疏影可管不了他们那么多，匆匆上前，拿出纸巾，边试着擦去那些污渍，边对凌光说：&ldo;你别动，我来。&rdo;

&ldo;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对不起。&rdo;那个肇事者似乎也被气氛吓倒，急忙道歉。凌光的低气压已经让整个餐厅全部安静了下来。此时，来吃早饭的人越来越多。疏影感到自己这儿正是大家注目的焦点，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她不安地帮凌光擦拭衣服，心里开始怨恨起岳野，那家伙存心害她吗？挑这个时候不在。

&ldo;不要擦了。&rdo;凌光冷得像阿尔卑斯山上的冰雪的声音响起，他的手挡住了疏影的手。

&ldo;天，小枫，是瞎子。&rdo;乔蕊自以为很轻地在夏枫耳边嘀咕了一句。

疏影猛然感觉到凌光的背脊僵直了一下。她明白他听见了，失明的人往往听力很好，更何况她也听见了。

是的，她也听见了。

&ldo;是瞎子。&rdo;

&ldo;喂，小影，你干嘛和他在一起，再帅，也没前途啦。&rdo;不负责任的话。

&ldo;连眼睛都看不见，我觉得我对他的实力有所怀疑。当然这不是说否定他。&rdo;冠冕堂皇的话。

&ldo;哇靠，看不见了还逞什么英雄。&rdo;轻视讥讽的话。

&ldo;真可惜了这么优秀的孩子。&rdo;虚情假意的话。

&ldo;他这下一辈子都没指望了。&rdo;幸灾乐祸的话。

……

疏影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过去，那隐藏在心底的记忆雪花顷刻间飞飞扬扬遮天蔽日，模糊了疏影的视线，飘落在疏影的头上、睫毛上、身上、脚上。沉重的感觉让疏影就快要被看似轻巧，实则有着千斤重的雪花给压得喘不过气。看不见怎么了，这不是他的错，这不是他想选择的，他的痛苦有谁知道，他的绝望有谁了解，他的孤独有谁明白。你们只会在那儿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其实都是些口是心非的家伙，甚至不亦乐乎地落井下石。

&ldo;是瞎子。&rdo;

这几个字在疏影的脑海中不断放大，一个比一个清晰，刺激着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简直让她忍无可忍，怒火中烧。

&ldo;把你的贱嘴给我闭上。&rdo;

疏影的眼神尖锐地像是要在乔蕊身上刺穿出无数个洞，声音从没有过的凶狠，她整个人像是竖起了全身毛发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狼，长长的獠牙透露着危险的警报，原本清秀柔和的面庞此刻染上了愤怒的红cháo，像让人不禁感到害怕。

夏枫和乔蕊脸色惨白地呆呆地站在那儿不敢有任何举动，不敢相信地看着平时对人亲切有佳的疏影。

餐厅里的空气粘稠得烦人，偶尔间餐盘里筷子滑落的声音都变得刺耳突兀。

大家似乎有意识地都屏住了呼吸。

疏影的心脏以惊人的速度跳动着，以致于让她以为下一秒心脏就会穿膛而出。她张大着眼睛来回扫视夏枫和乔蕊。细密的汗珠从她的侧颊滑入衣领，显示出她此刻激动却又紧张的心情。冰凉的手指，颤动的指尖昭示了她的怒意。

她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了，但是她也知道，现在只有她能够保护凌光。

疏影俯下身，在凌光耳边轻柔地说：&ldo;我们走吧。&rdo;

凌光的表情有些怔忪，不过随后他第一次非常顺从地握住疏影的手站起身来，和疏影走向门口走去，丢下身后那两个脸色已经变成酱紫色的女生。

疏影用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对那个呆若木鸡的&ldo;肇事&rdo;同学说：&ldo;你走吧，没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