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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洗?”我和前辈坐在床沿,盯着阿姨准备的睡衣,他已经自己挑选了一套黑白格纹,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睡衣材质看上去廉价等等,身体倒是很诚实。
此刻,他已经脱下了那双限量版的鞋子,卸下白袜子用手吊在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要不难呢?我可是为了躲天上的东西爬到了车底,你知道那里有多脏。”
我不自觉的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嗅了嗅,的确,我的胳膊衣服上还有几块污渍,散发着一股霉酸味,但是我闻了觉得还好,似乎疫情来了,人也变得不那么爱干净了。
“还可以穿几天,一点也不臭。”他皱着眉头,移开了袜子,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你不怕闻了得肺炎?”我嫌弃的说着。
“你也好不到哪里。。。”前辈的鼻子凑了过来:“你的味道像咸鱼干。。。”
“好吧。。。”我拿起了前辈挑完剩下的蓝格睡衣,转眼瞟到前辈已经脱得只剩下秋衣秋裤了,我只好开口:“前辈,你先洗吧。”
“行,那我就先去帮你试下热水器,看水质安全不安全。”他嘿嘿的说着,抱着睡衣,光着脚丫子,打开了房间的门。
“前辈等等。。。”我抱着睡衣走到门口。
“干啥?你想跟我一起洗吗?”前辈面带贼笑的说着。
“洗你个头,我在客厅帮你把风。”我轻声的说着,转头看着阿姨紧闭的房门。
“你是怕我被阿姨劫色吗?”前辈皱着眉头,用一种不可名状的表情看着我。
“劫你个头!我趁阿姨在房间里,顺道看看。。。”我低声说着。
“那随你。。。”前辈说完抱着睡衣走到了厨房边上的洗手间里,而我则跟着走到了客厅,在那张退了皮的褐色沙发上,轻轻的把手上的睡衣放在了一边。
客厅里留着一盏斑驳的壁灯,壁灯的光芒轻轻的照耀着客厅里的桌椅和柜子,我才留意到那台小电视上的圆形电子时钟,已经指到了晚上6点15分。
我回头朝着阿姨的房门看着,从她进房门到现在,她都没有出现过,如果说老人家有很早就入睡的习惯,那么现在未免也太早了,而且她告诉我们自己留了一份饭菜在厨房,该是还没有用过晚饭。
我踱步朝着客厅窗户走去,窗帘紧闭,我轻轻的撩开了一侧窗帘,透着雾气朦胧的玻璃,谨慎的窥视着屋外,除了街道上惨冷色调的路灯外,对面的一排屋子一片漆黑,晚上6点多的街道,就像凌晨一样冷清。此刻万籁寂静,听不见任何声音,早些时候女子的哭声,远处的咆哮声,现在也都归于沉静。
我放下了窗帘。
“我仰望天空。。。一颗流星划过。”
这个陌生女人的浴室里,竟然飘出了前辈的歌声,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的音量,但还是飘了出来,伴随着沐浴喷头大量的流水喷击声。
这个人究竟警觉性有多差,还是说他完全放心这个陌生人的家。
我依然对这个救命恩人,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感觉到她的行为怪异,也感觉到她内心刻意的隐瞒,但要我说出所以来,我还真说不出来。
我回头看见了厨房,当我朝着厨房步行走去,一股奇怪的肉香味却越来越明显,它好像就是从厨房的缝隙里飘出来,然后随着暖气充斥在这个老屋子的每个角落里。
我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错,是一股肉味。
我轻轻的拉开了那扇磨砂玻璃门,果然。。。强烈的肉香味扑面而来,我摸索着开关,白炽灯闪了几闪,伴随着轻微的电流滋滋声,厨房敞亮在我的视线里。
视线中,一把立在实木砧板上的菜刀闪到了我的眼睛,它就静静的立在厨房中心的料理台上,闪着寒光。但是捕捉到我的视线的,却是灶台上微微冒着热气的大锅。
那股味道就从这里飘出来,煤气灶里轻轻的舔着蓝色的火苗,灶台下是一颗倾斜放置的煤气罐,估计里面的气也快没了。
我走了过去,轻轻的揭开了锅盖,里面是一锅骨头汤,大骨正在清水里滚出乳白色的颜色。灶台的一侧是水槽,水槽上放着一个塑料红色脸盆,脸盆里装着洗过的碗筷。边上立着一台还没有我身高的老旧立式冰箱,我轻轻的打开冰箱门,里面除了几把发黄的烂白菜叶,和一些调味用品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在这台冰箱的顶上,放着一个花盆,里面倒是种着几颗颜色青翠的小葱。
接着我看见了厨房的最角落里,还有一台冷柜,冷柜的边上,是几袋还没有处理的黑色垃圾袋包裹的垃圾。
我心里突然有些害怕,这难道就是电影里,那些人最喜欢藏东西的电器了吗?
我蹑手蹑脚的朝着冷柜走去,低头透着冷柜被冰冻的模糊的玻璃面朝里望,我原本心里想着的东西,此刻正投射到我眼里,冷柜里躺着一条人胳膊。
我慌张的转身,却不小心碰到了两步之遥的料理台案板,案板上插着那把寒碜碜的菜刀,上面还黏着骨头碎和肉碎,我慌忙移步,手却不小心扫到了水槽上摆放的脸盆,无奈,那个脸盆里装的是干净的碗筷,我想要伸手救起,却已经来不及。
一阵噼里啪啦拆家的声音,我还傻傻的立在原地,侧耳倾听过来的脚步声。
幸运的是,第一个走到厨房门口的人是前辈,他围着浴巾,光着膀子,身上还冒着热气,正站在门口一边用阿姨给的毛巾插拭头发,一边朝着厨房里探头张望了一眼:“余光。。。你干嘛?不是说好了,帮我把风的吗?怎么。。。”他看见了我脚边那堆砸烂的碗筷:“你偷吃也得轻声一点啊,而且,都没有放盐巴。”
“偷吃?”我指着自己,然后看着边上滚着白烟的锅:“不是,前辈。。。你听我说。。。”
我惨白着脸看着前辈,一边朝着他走来,一边转头指着身后的冷柜。
“你干什么慌成这样?”前辈插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道:“你该不会想诬赖是老鼠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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