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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石勒脸色尴尬，觉得耳朵发热。

章子盈进一步试图解释。&ldo;通常，高级知识分子不屑动手杀人，他们只善于像汪孝尔一样用口杀人，或者使用文章杀人的这种借刀杀人工夫。而且，如果他是凶手，他要有．二岛由纪夫型的体魄和意志才能进行杀人、碎尸、髹漆和毁尸灭迹工作。我认为香港的高级知识分子里面，也没有三岛由纪夫这种人物。&rdo;

&ldo;你的意思是凶手超过一人?打电话的在后面操纵，杀人的另有其人?&rdo;&ldo;只能这样分析才合乎情理。我看到鉴证科送来的那些现场照片，觉得凶手髹漆屋子是为了毁灭痕迹，挑战警方只是借口。仔细听他的谈话，他在第一次电话里给你一个四的平方谜语，你破解谜语找到凶案现场，他却对汪孝尔说你&lso;一筹莫展……没有水平……永远都逮不着他&rso;。也就是说暗示你们找不到他留在现场的一个看得到的线索。我认为他说的二律背反和罗素悖论一定另有含意，对这么喜欢买弄智力的人，你不能把他的炫耀看成肤浅吹嘘，他在兜圈子向你发出挑战……&rdo;

&ldo;他为了什么?凡事总有因由，&rdo;

石勒困惑地说，&ldo;除了心理变态，只有白痴才会这样玩火。&rdo;

&ldo;如果他在玩火，他玩的是我们现在看不穿、摸不透的大火……&rdo;

她犹豫地皱起眉头思索。

石勒鼓励地注视她，点点头。&ldo;他说了一箩正义、真理和报应，又编了一箩缠足、高跟鞋、鸦片和贩卖妻子，甚至威胁要毁灭人类。他要我相信他是一个思想偏激的疯子?&rdo;&ldo;不，他只是在解释二律背反，解释现实世界中谁有力量谁就代表真理。&rdo;

章子盈朝座位上一靠，目光扫过石勒背后。&ldo;嗯，他先跟你说二律背反，再跟汪孝尔说罗素悖论。最后……他为什么在最后辱骂汪孝尔是&lso;蠢蛋&rso;的时候要带上你?&rdo;她轻轻拍了一下台面。&ldo;一定是这样!他是又急又恼，你没有在他预料之中发现他留下的线索，他骂你因为没本领配合他玩这场杀人游戏……史提芬，想一想，他到底留下什么你应该看得到的线索?&rdo;&ldo;看得到的只有那个镜框和里面的相片。我们追查了每张相片里每个人，都是被害人的亲人，找不到值得怀疑的线索。&rdo;

&ldo;线索一定放在那里，二律背反和罗素悖论都是讨论真理和客观的理论，也就是说，答案不应该是你看到的表面东西，也许线索藏在镜框后面。他已经暗示那是与事实相反和你不会相信的眼见东西。&rdo;

&ldo;你看过现场照片，&rdo;

一丝希望从石勒心中升起，&ldo;也许我应该再一次拆开镜框……&rdo;

&ldo;这样吧，通知鉴证科讯号课出动，要指纹课把镜框带回现场，&rdo;

章子盈趾趾他的手臂，&ldo;事不宜迟，我们赶去跟他们会合。&rdo;

第四节

被军装警员二十四小时守卫的凶案现场就像五天前一样诡谲，由于天气干燥，油漆已经干涸，但是，鉴证人员还是纷纷戴上口罩，隔滤那股似乎继续飘浮在空间无法消失的血腥味道。

镁光灯把重新挂上去的镜框射得雪亮，离开三尺之遥，石勒、章子盈和指纹课主管高级督察老杨一起站在前面凝视良久。

&ldo;你觉得怎样?&rdo;老杨的声音在口罩里嘟囔，&ldo;我们逐寸逐分检查了几次，找不到有用的东西。&rdo;

章子盈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老杨朝部属作个手势，镁光灯&ldo;呜‐‐&rdo;

地叹了口气同时熄灭。然后，指纹分析小组开动刚购买的新型镭射光搜索机，镭射光线在镜框上扫了一次又一次，蓝色光芒反射在人们的脸孔上，不停变幻闪烁。

有人帮忙摘下墙壁上的镜框，蓝光又缓慢地逐寸扫过那一块唯一没有髹上红漆，约莫一千五百公分乘六百公分的黄色墙壁。除了泥灰脱落的痕迹和小孩子的涂鸦数字，没有指纹，也没有有用资料。

屋子里每一个人都曾经一次又一次地从照片里研究这块黄色墙壁，几乎能够默抄出上面的每一条线和每一个字。从左边开始，一行又一行从上而下，歪歪斜斜地写了：93，83，63，43，73，133，253，643……

有的被油漆髹盖去大半。可以辨认出来的，还有许多经历时日消磨，模糊不清的用各种粗幼不同铅笔书写的密密麻麻像：6&tis;5=30，6&tis;6=36，6&tis;7=42，6&tis;8=48，6&tis;以及代数、微积分的各种各样方程式……

这幅熟悉的画面让在乡村成长的警察回忆起他们的青少年时代。那时候，生活没有现在这么多框框，他们读书的时候，父母看着儿女嘻笑玩乐成长就感满足，放任他们在墙壁上默书、涂鸦，无拘无束。到了现在年纪，他们才知道那时候的父母懂得珍惜天伦之乐，知道何谓真正的幸福童年。

不管凶手有多少人，要保持镜框干净，就不能把镜背位置的墙壁涂上油漆，这是一个很容易看到的明显道理，所以，大家都同意镜框后能够保存的墙壁原色是因为镜框而不得不存在的。

十分钟后，鉴证人员不得不关上镭射光搜索机，镁光灯又把现场照得眩目。

&ldo;一定在这里，他一定把某些东西放在这件镜框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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