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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帝姬拿出个帕子匆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问莺莺:&ldo;怪不得寻不到她,原来她跑到南诏去了,她是怎的跑到南诏去了?&rdo;竟然问都不问莺莺亲爹是谁。
莺莺便答:&ldo;她从十几年前就随着我爹从汴京到了南诏,从此一直住在大理。&rdo;
&ldo;十几年前?&rdo;长帝姬推算了片刻,点点头,&ldo;那应当就是从不告而别起就去了南诏。对了,你爹是谁?&rdo;
&ldo;是汴京平宁坊小南门苏家三子,略通医术,一直在南诏做大夫。&rdo;
长帝姬瞪圆眼睛:&ldo;难道真的是那个苏家?&rdo;她早就查过苏家,平平无奇小官吏人家,那家的老三据说就是个懂医术的普通秀才,不过忽然失踪了没有继续再考。
莺莺不懂长帝姬何出此言,便答:&ldo;正是。&rdo;她听出了长帝姬言语里对自己父亲的不屑,便多答了几句:&ldo;父亲性情温和,乐善好施,南诏许多百姓受过恩惠,常在集日背着山货前来感谢父亲。&rdo;
长帝姬应付似的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蝶娘是什么人?她长相美貌,脑瓜子更是一等一的好使,性情又坚毅不拔,这样的人怎么会瞧上了平平无奇的穷人家小子?
或许就是因着伤透了心想要找个人胡乱过日子,或许是……长帝姬眼睛一转,溜溜圆看了看莺莺:&ldo;你多大了?是哪天的生辰?&rdo;
莺莺虽不懂她为何问找个,还是老老实实回答:&ldo;十七,是花朝节的生辰。&rdo;
长帝姬掐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ldo;对了!&rdo;
她再看莺莺时已经是神采奕奕:&ldo;你可是早产的?&rdo;
&ldo;正是。&rdo;莺莺奇怪为何长帝姬这般笃定知道自己的事情,补充道,&ldo;我娘从汴京往南诏路上怀了我,一路颠沛流离从北到南,所以到南诏时早产了。&rdo;
从小莺莺父亲就给她讲这段往事,教育她要孝顺娘亲,是以莺莺记得一清二楚。
长帝姬暗笑,这哪里是颠沛流离早产了,分明是……不过这话不能跟莺莺说,她站起来大度拍拍莺莺肩膀:&ldo;你小孩子家不懂,不过也没说,以后日子长,我慢慢说与你听。&rdo;
长帝姬这性子当真是喜怒无常,这么大人举止倒还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这样手段怎么扶持着官家上位?莺莺有些意外。
长帝姬宫娥在旁打圆场:&ldo;长帝姬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是因着今儿见到了故人之子大喜大悲之下才如此。&rdo;
长帝姬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擦擦眼泪:&ldo;见着你就如见着蝶娘,情之所至倒拿出当年在她身边的神态来。&rdo;当年她在蝶娘身边便是这般嬉笑怒骂毫无掩饰的。
两人又聊了些旧事,莺莺告诉长帝姬爹娘是如何在南诏生活的,娘亲一些生活旧事,长帝姬则告诉莺莺当年蝶娘如何:
&ldo;她是个好强性子,一开始为给她爹治病拿起竹撞随着老乡一起来了汴京,当走街串巷的卖花娘子,而后一点点攒起钱来开了家脚店,后来将花满蹊开到汴京城闻名。&rdo;
&ldo;她极其聪明,脑子一转便是个卖花的主意,不过我瞧着你倒遗传了她的聪颖,听说你店里如今也有不少卖花的招数。&rdo;
莺莺安安静静听着,从她的描述里听到了许多未曾见过的娘亲一面:她聪明、要强、倔强,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可为何娘要离开汴京呢?看常乐长帝姬对娘亲感情深厚,不应当是因为得罪了长帝姬被迫离京啊?
莺莺问出这个问题后长帝姬叹息一声:&ldo;其实我也不懂,只知道当初吵架惹得她伤心了,她或许是被汴京城伤透了心。她本来是姑苏人,我还当她会回姑苏呢!&rdo;
第104章
莺莺还是听不大明白,娘怎么又被汴京城伤透了心?她在汴京城里开店赚钱,城市又不是人怎么伤人的心?
可是长帝姬有意回避这个话题,很快将话岔开:&ldo;以后有我看顾你便是,我今日就对外称你是我新认的干女儿。&rdo;
莺莺唬了一跳,还没等拒绝便听长帝姬道:&ldo;我派去查访的人回禀说苏家人待你极其严苛,苏家老太太和三房更是调换了你的婚事,将你送去给人家冲喜,哼,这些人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rdo;她说着说着冷笑一声,眉目间这才隐约有了几份纵横睥睨杀伐决断的上位者姿态。
莺莺忙说明情况:&ldo;那婚事是我自己愿意的。&rdo;不过心里油然而生几份被爱护的感动,她自打父母离世后一直当小大人面对苏家上下,早就没有今天这样被长辈爱护关怀的感觉了。
长帝姬却还是皱着眉:&ldo;萧照那小子可不是安分过日子的!你跟着他只能担惊受怕,倒不如和离我老婆子再帮你寻觅佳偶。&rdo;
又小声嘀咕一句:&ldo;虽然你们都出了五服可到底……&rdo;
啊和离?莺莺瞪大眼睛,随后摇摇头:&ldo;不要。&rdo;
长帝姬饶有兴味打量她:&ldo;怎的舍不得?你娘可不是那种为男人昏了头的性子,这一点点你要多向她学学!&rdo;
&ldo;不是。&rdo;莺莺摇摇头,或许是长帝姬的关怀打消了她的疑惑,她笑道,&ldo;萧大人是个好人,待我也很好。&rdo;尊重她并且能讲道理,单这一点就胜过许多男子。
啧啧啧,长帝姬不屑掸了掸衣裳上的灰:&ldo;男人不到入土那天就说不上好,就是入土也不行,镇国公葬礼上还来了外室带着奸生子上门哭丧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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