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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第1页）

那小孩子还真的只听程维的话，含着眼泪点点脑袋，也就真的坐在椅子上不闹了。

程维拉着周熙晨走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那个距离小女孩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我却是能听见的。

程维对周熙晨说：&ldo;找到吴峰的老婆之后，问她一个问题。&rdo;

周熙晨问：&ldo;什么问题?&rdo;

程维沉声道：&ldo;问她是愿意回到自己女儿身边，替吴峰照料母亲和孩子，还是愿意继续跟着那个明星鬼混。&rdo;

&ldo;如果她愿意回来呢?&rdo;

&ldo;那就带她回来。&rdo;程维说，&ldo;让她和她们住一起，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一声。&rdo;

周熙晨又问：&ldo;那如果她还是继续想和那个男明星鬼混在一起，不想回来呢?&rdo;

程维静了一会儿，冷冷道：&ldo;那就杀了她。&rdo;

手术的时间很漫长，程维陪那个小孩子守在门口，一步都没离开过。我想起程维没有把饭吃完，就到楼下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买了一些吃的带上来。回来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在程维腿上睡着了，程维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有些疲惫地朝我笑了笑，说道：&ldo;辛苦了。&rdo;

&ldo;快吃吧。&rdo;我说，&ldo;冷了就不好了。&rdo;

&ldo;我不饿。&rdo;他把袋子放在一边，&ldo;一会儿再吃好吗?&rdo;

我坐到他身边，看着枕在他腿上蜷睡的小女孩，轻声问：&ldo;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程维理了理那孩子柔软的头发，说：&ldo;这个孩子叫吴添乐，是我一个手下唯一的女儿。&rdo;

&ldo;就是你们刚才说的吴峰?&rdo;

程维点了点头：&ldo;他从我一进红家时就跟着我的，这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我的事。可是……&rdo;

他闭上眼睛，好像要把那些血雨腥风都压抑下去一般，静了好久，才说：&ldo;吴峰走了之后，他妻子丢下他的母亲和女儿，跟她的情人私奔了。现在只剩下奶奶带着孙女，我有时也会去看她们，但毕竟照顾不暇，说到底，吴峰为我做了那么多，最后连性命都搭了进去，我却连他的母亲和女儿都照顾不好，我对不起他。&rdo;

&ldo;……&rdo;我望着程维自责的样子，忽然就好像透过那层冰冷的面具，看到了曾经那个温柔善良的少年，于是我叹了口气，劝他，&ldo;程维，你不要难过了，老人家生病，也不是靠你照顾就能阻止的……&rdo;

程维苦笑着摇了摇头：&ldo;你不用安慰我。&rdo;

&ldo;……&rdo;

&ldo;那些因为我而逝去的兄弟，我都想把他们的父母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供养着，我会把他们的孩子送到最好的学校接受教育，可是这些都于事无补。&rdo;程维静默片刻，说，&ldo;毕竟他们的亲人再也回不来了，我永远也不能替代什么。&rdo;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ldo;程维，不要多想，你已经尽力了。&rdo;

&ldo;……是我对不起他们。&rdo;程维轻声道，&ldo;我没有保护好那些我想保护的人。&rdo;

我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安慰人是我最不擅长的。过了好久，程维轻声说：&ldo;小霖。&rdo;

&ldo;嗯?&rdo;

&ldo;帮我把她抱到病房去睡吧，我去和医院打个招呼。&rdo;

我从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女孩子，他就站了起来，我忙问：&ldo;你去哪里?&rdo;

&ldo;……我不是很放心周熙晨。&rdo;程维说，&ldo;我去问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rdo;

我叫住了他：&ldo;程维!你真的想杀了……杀了她的妈妈?&rdo;

程维顿住了脚步：&ldo;如果她不想尽到自己的责任，我就会杀了她。&rdo;

&ldo;你这算什么?&rdo;我摇了摇头，&ldo;她有自己的选择，就算做的不对，你也不能随便就判决别人死刑，不是吗?谁都没有审判谁的权力……&rdo;

程维打断了我，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不容置否地和我说话：&ldo;小霖，我没有想要审判她，也不是想惩治她。但如果她要抛弃吴峰的妈妈和孩子，她便跟我结下了冤仇，我只是恨她，只是这样而已。&rdo;

他说完便独自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道：&ldo;程维，你连我都可以放过，为什么不肯放过其他你恨着的人呢?&rdo;

后来吴峰的妻子怎样，我也隐约猜到了。

我没有看见过小添乐和她的奶奶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女人，程维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亲自开车接她们祖孙二人出了医院，带着她们不多的行李去了山郊的别墅群。

出院那天我是和程维一起去的，程维亲自去给老人办齐了出院手续，然后服侍着老人换衣服，穿鞋子，他的神情一直是温柔恭顺的，就像在照顾着自己的母亲一样。

老太太也很喜欢程维，一直念叨着小程，小程的，一会儿不见着他就急。一路上絮絮叨叨和程维重复着琐碎的事情，程维没有露出过一丝不耐烦的表情，无论老人重复几遍，他都认认真真，耐心安静地倾听着。

他在前面开车，让我在后座照顾小添乐，那小孩子不愿意和我玩，也不肯听我的话，只有程维说什么，她才做什么。我哭笑不得地问她为什么，那个小小的孩子对我说：&ldo;因为程叔叔就和爸爸一样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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