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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看出什么了吗?&rdo;
虽然他这么问,但其实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因为字这种东西,要是能看出来早就看出来了,何必要翻完整本账本呢。
苏佑宁也是这么想的,要能看出来,应该几个字就看出端倪,没必要翻完全本的,翻全本就说明妹妹也拿不定主意吧。
怕妹妹不好意思说,苏佑宁安慰道:
&ldo;唉,户部那么多官员都看不出来的事儿,妹妹不必挂怀。&rdo;
苏霓锦转身,指着放在窗台上右边那本账本说道:
&ldo;谁说我没看出来。看出来了,这本肯定是假的。&rdo;
苏轸眼前一亮,不过瞬间便黯了黯,沉声警告:&ldo;这是大案,事关很多人的生死问题,你切莫信口胡说知道吗。&rdo;
苏霓锦眨巴眨巴两只明亮的黑眼珠子,在父兄身上回望两眼,知道父兄是不敢相信她的话,以为她是不懂事,为了争面子才胡说一通。
&ldo;我是认真的。&rdo;苏霓锦说。
苏轸和苏佑宁对看一眼,苏轸尽管还是怀疑,但最近因为这件事,所有同僚的脑子都已经想的僵化,不指望女儿真能分辨,但若能有点新思路也是好的,于是问道:
&ldo;那你且说说为什么。&rdo;
苏霓锦将两本账本都翻开在同一页,让父兄过来看,苏佑宁百思不得其解:&ldo;让我看一百次,我也觉得一模一样。&rdo;
&ldo;这两本账册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区别,账本是户部统一发行的真本,上面的字也看不出分别,单从字面来看,确实是个非常严谨和高明的仿字高手,我也说不出他的仿字哪里有问题。&rdo;苏霓锦对父兄解释自己的看法。
&ldo;那你为何确定这本是假的?别说什么感觉,感觉是成不了证据的。&rdo;苏轸又问。
苏霓锦摇头:&ldo;不是感觉。我有确实根据的。&rdo;苏霓锦指着右边的账本继续说道:&ldo;这两本账本最大的区别就是,右边这本是一气呵成的。&rdo;
父子俩面面相觑,苏佑宁拧眉沉吟:&ldo;什么……意思?&rdo;
苏霓锦看向苏轸,苏轸眸光微动,似乎有所觉悟,苏霓锦做最终解释:&ldo;哥,就造假而言,这账本的造假技术已经达到了巅峰,但是他还是百密一疏,忘记了账本的特性。&rdo;
&ldo;什么特性?&rdo;苏佑宁还是不懂。
&ldo;连贯。&rdo;苏轸沉声说道。
苏霓锦一个击掌,表明父亲的答案是正确的。果然姜是老的辣,稍微一点拨,苏轸就明白了。
苏佑宁站在当场,前所未有的生出一种&lso;所有人都很聪明,就我最笨&rso;的错觉。还是苏霓锦心疼哥哥,最终解释道:
&ldo;哥,账本是用来记账的,所有的账目又不是同一时间发生的,记账的时间肯定是分散的,可能上午写几笔,下午写几笔,晚上再写几笔,哪有像这本一样,从头到尾一气呵成的?&rdo;
&ldo;写字是有一股气的,写字的时间、地点、心情不一样,字形的整体气场就会不一样,断断续续的气场和一气呵成的气场自然就不同了。&rdo;
经由苏霓锦一番解说之后,苏佑宁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ldo;噢噢噢噢。是这个意思啊。&rdo;苏佑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ldo;确实如此,确实如此。真正的账本都是一笔一笔添上去的,一次性写出来的账本,那肯定就是假的嘛。我懂了我懂了。爹,妹妹太厉害了,您说是不是?&rdo;
苏霓锦被哥哥当面夸奖的有点不好意思,苏轸的眉头虽然有所舒缓,但还有疑虑:
&ldo;绵儿的这个发现至关重要,那你觉得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能看出来吗?&rdo;
苏霓锦想了想后,回道:&ldo;若是按照我说的这个方向去看,只要是对仿字这方面有些研究的人,应该都能看出来。&rdo;
苏轸若有所思点点头:&ldo;宫里倒是也有专门看字迹的人在,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rdo;
宫里的人有没有本事看出来,这个苏霓锦就不能保证了。
&ldo;此事已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rdo;苏轸突然将目光转向苏霓锦,说道:&ldo;绵儿,你穿上你哥哥的衣服,随我入宫一趟。&rdo;
苏霓锦一脸懵:什么情况?
一个时辰以后,已是华灯初上,天上下了一会儿雨又停了。
苏霓锦一身男装打扮,跟在父亲身后,苏轸让她以苏佑宁的名义随他入宫,前面两个小黄门手提灯笼带路,饶是苏霓锦心理素质过硬,此情此景也是有点局促不安的。
君主制的社会可怕就可怕在伴君如伴虎,苏轸是户部侍郎,听起来是朝廷三品大员,对普通老百姓而言,确实是官老爷,可在朝廷里三品官一抓一大把,官儿做好了,告老还乡,荣归故里,官儿要做不好,那下场就有点……
苏轸现在是要带她去东宫,也就是未来天子的地盘,也不知道未来天子是个什么脾气,苏霓锦心里那叫一个忐忑。
&ldo;待会儿入宫以后,你就跟在我身后,别四处张望,别多说话,就是要说,声音也小一点,走路要轻轻的,头尽量埋下,你只管看我给你的东西,若有什么想说的,回去再跟我说。听懂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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