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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那么嫩的颜色，想也知道是某人从树上摘下来又直接黏上去的。别人拿叶子做书签之前都是先夹到书里等它变平变干才用，只有那个小丫头，真懒。&ldo;你什么时候长大呀……&rdo;他盯着书签喃喃。暑假结束，上官谨言以全市中考统考第一的成绩升入高中部，也就是说，他仍然在名扬中学就读。一一从外婆家回来听到这个消息郁闷不已，天天跑到隔壁感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一个假期不见面，身边的人都有了变化。嘉宇变黑了长壮实了，拳头硬硬的，打在墙上砰砰响，眼神有如野兽般凶狠，怒视她时像要吃人似的。难道上海的米饭让他更向狼人进化？贺檬没以前爱说话了，虽然成绩还是顶呱呱，可有时候写着写着作业就走神，看人的两只眼睛雾蒙蒙的。至于那个没去资本主义国家的两面派，还是不时地在她眼前晃悠，按理说高中部跟初中部隔着老远，为什么他还有闲情四处视察？唉，她安慰自己，都是非人类啊，不跟他们比。

13小女生成长记

肚子好疼……一一从睡梦中惊醒，小肚子里面像有一只手在死命揪着，疼得她满头满脸冒虚汗，裤子上还粘了一点红色。怎么回事？想起昨天傍晚因为下小雪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糟了，摔出内伤来了！

生命怎么就这么脆弱？楚留香传奇才看到香帅去神水宫找甜儿，功夫小子里的金米武功还没学成，乱马书看完了忘了还给宋志刚……还有爸妈，如果女儿就这样突然死去，他们该有多伤心……她哇一声哭起来：&ldo;爸！妈！我内伤了要死了！&rdo;好一阵忙乱，丁爸靠在房门口笑，丁妈坐在女儿床边给她上青春期教育课。&ldo;不是开了生理课吗？&rdo;&ldo;我忘了。&rdo;一一哭得双眼红红的。真的是忘了，疼痛来得那么突然，心里慌慌张张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哪记得起书本上那些东西。&ldo;来了这个就不能下冷水，不能吃凉的东西，注意小肚子要保暖……&rdo;丁妈逐一交代。撩开窗帘往外看，空中飘飘扬扬下着鹅毛大雪。&ldo;还有，明天不准去雪地里玩，碰都不要碰雪，知道吗？&rdo;

&ldo;堆雪人行不行？&rdo;&ldo;不行，要不然将来会落下病。&rdo;&ldo;那不就是当木偶吗，什么都不能干。&rdo;&ldo;你就当几天木偶，乖啊，爸爸明天给你煎鸡蛋吃。&rdo;丁爸安慰道。一一捂着眼又抽嗒几声：&ldo;妈，你干吗不把我生成男孩！&rdo;第二天大雪下了一尺多深，小孩们全聚集在楼下的空地里打雪仗，欢声笑语，只有一一穿着厚厚的大棉袄，手里捂着暖手炉，撅着嘴站在旁边看。&ldo;你妈说了让你别到处乱跑，别玩雪。&rdo;嘉宇护在她身后絮叨。昨晚半夜听到隔壁嗷嗷的哭声，今天早上就看见两家妈妈凑在一起咬耳朵。他问妈妈怎么回事，妈妈说，女孩子的事你别管！他想了半天，综合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和书本上的知识，大概猜出了原因。&ldo;滚。&rdo;心情不好连话都懒得多说。&ldo;我能滚，你滚不了。&rdo;他笑得没心没肺，&ldo;还是回家烤火吧，外面太冷了。&rdo;

&ldo;滚。&rdo;&ldo;我好心提醒你，省得你肚子疼又半夜鬼喊鬼叫……&rdo;&ldo;郑嘉宇我灭了你！&rdo;一脚踢过去，他早就闪出老远了。嘉宇这混蛋一定猜到什么了，大清早就起床到家里围着她左看又看，还叹着气说什么长大了之类的话，她恨不得地板上出现个大洞能躲进去。哦不，地板上有洞的话，就漏到二楼去了……

&ldo;怎么不去堆雪人？&rdo;&ldo;郑嘉宇你要敢再说，我……&rdo;一扭头，不是嘉宇。脸刷地红了。谨言伸手摸摸她的额头：&ldo;你生病了？&rdo;不烫呀，为什么丁妈不让她玩雪？

&ldo;你才病了！&rdo;不说人话，咒她呢！&ldo;肚子疼？&rdo;疼不疼关你屁事！一一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两只眼珠四处乱翻就是不敢看对方，小脸上很罕见地露出一抹害羞的神情。谨言眨眨眼，突然抿嘴笑了。&ldo;不方便？&rdo;&ldo;关你屁事！&rdo;四字箴言还是恶狠狠地挤出牙fèng。他丝毫不以为意，扯扯她帽子上的毛线球。&ldo;也是时候了，你都快十四了。&rdo;

这是什么话？一一气得想一拳揍过去。&ldo;别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姥姥是妇科医生，家里这方面的书很多，你要不要……&rdo;

&ldo;你姥姥是你又不是！&rdo;抬脚踢过去，谨言迅速往后退避开她的后蹶腿。她大怒，&ldo;两面派，你给我走远点！&rdo;两面派笑嘻嘻地跑到妞妞明月那边比划两下，掉头冲她喊：&ldo;雪人鼻子还没安上呢，丁一一，你要什么样的鼻子？&rdo;不理他。一一翻着白眼不吭声。&ldo;唉，那就插根松树枝吧。&rdo;他自言自语。&ldo;松树枝只能做尾巴。&rdo;妞妞跺着脚不同意。&ldo;那安个什么？煤球啊？&rdo;真够笨的。一一翻个白眼小跑着上前指点迷津：&ldo;胡萝卜呀。&rdo;妞妞转身往家属楼跑。&ldo;我去家里拿……&rdo;&ldo;你家住六楼，跑来跑去不累啊。&rdo;一一忙拉住她，&ldo;我去。&rdo;急匆匆奔到一楼黄奶奶家门口，把房门擂得山响。老人家应声过来打开门，一只兔子蹭地窜进厨房。&ldo;黄欸毑，借个胡萝卜给我！&rdo;&ldo;搞么子喽，一杂妹子天天玩疯哒&rdo;黄奶奶一边唠叨一边颠着小脚跟过去，打开柜子让她挑。&ldo;十几岁的妹子哒，要有点妹子相，莫一天到晚只晓得四路子窜……&rdo;一一挑了根大小合适的萝卜，见老人家还要唠叨，赶紧起身搂着她亲一口。&ldo;您今晚想吃什么？我叫我妈给您做。&rdo;&ldo;你晓得做不喽，我想恰你做的。&rdo;&ldo;嘻嘻，那就做剁椒鱼头，您最喜欢的。&rdo;脚底抹油开溜，&ldo;我走了啊，这根萝卜就没收了，不给您了！&rdo;&ldo;还要哒搞么子喽，咯杂小化生子……&rdo;老人家在后面笑骂。&ldo;你慢点跑，小心摔跤！&rdo;谨言隔着老远喊。路上这么滑，真摔着了可不是好玩的。

一一乐颠颠地举着胡萝卜跑回来，对他的警告甚为不满。&ldo;乌鸦嘴。&rdo;瞪他一眼，拿着萝卜就往雪人脑袋上安，被凭空夺去。&ldo;干嘛干嘛，你抢我萝卜！&rdo;&ldo;别碰。&rdo;谨言不理她的张牙舞爪，专心把鼻子安好，打个ok的手势。假洋鬼子她忿忿地撇嘴。工程完毕，又没了可以玩的东西，一一撅着嘴看别人打雪仗，大呼小叫声更加衬托出她的无聊。花坛边矮矮的灌木树掉光了叶子，上面堆着一层厚厚的白雪，走过去刚想捏个雪球玩，手就被拿开。

&ldo;别玩这个。&rdo;谨言的神情很严肃。烦人！翻个白眼给他，继续捏。&ldo;说了别玩这个，太凉了。&rdo;凉不凉跟他有什么关系？走开几步接着捏。&ldo;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别玩了！&rdo;他拿开她冻得红通通的两只爪子，套上手套。

&ldo;不戴！&rdo;气呼呼地甩开手套，跑到松树底下垫起脚尖抓着树枝用力拉扯，雪块纷纷直下。&ldo;噢噢，下雪了，噢&rdo;还没噢完就被连拖带抱地拉开。&ldo;丁一一！你老实点呆着，叫你别碰你就别碰。&rdo;谨言生气地瞪着她。多管闲事的两面派！小宇宙熊熊爆发了，一一两手在树顶一顿乱扫，像只被挑衅发狂的小兽，跳着脚咆哮：&ldo;我就玩我就玩！关你屁事！嘉宇郑嘉宇&rdo;嘉宇拍着头顶的雪慌慌张张跑来。&ldo;怎么了？&rdo;&ldo;我不让她玩雪。&rdo;谨言皱着眉抢先回答。&ldo;玩雪怎么了，我就要玩！给我打他！&rdo;直着喉咙凶巴巴地吼。又不是打手嘉宇斜眼哼一声：&ldo;谁让你玩的，回去吧。&rdo;&ldo;……&rdo;居然不帮她？！一一难以接受地瞪着面前两个男生。&ldo;肚子不疼了？早上脸白得跟纸一样。&rdo;&ldo;很疼啊？&rdo;谨言迟疑地看看嘉宇又看看一一，&ldo;要不我去姥姥家拿几本书给你。&rdo;

&ldo;书？什么书？&rdo;嘉宇木头木脑地问。一下又明白了，笑得双肩发抖。&ldo;你知道了？&rdo;

&ldo;呃……很正常，有生理课嘛……&rdo;谨言吞吞吐吐。嘉宇的脸也有些红，摸着鼻子嘿嘿两声。&ldo;我觉得啊，她是要好好看书，昨天半夜里哭得哦，我还以为发生命案了。&rdo;&ldo;还哭了呀……&rdo;哭不哭关他们屁事！什么怪胎啊，居然当着她的面讨论女孩子的事！一一羞愤得只想自尽，捂着脸跑回家了。晚上下班回来，丁妈特意为长大成人的女儿准备了一桌好菜。先给黄奶奶送了两个鱼头，回来时见女儿对肉和青菜视而不见，专门挑青辣椒吃得津津有味。&ldo;别老吃那些，来吃点骨头，长身体的，妈妈炖了好几个小时了。&rdo;&ldo;恶&rdo;一一嫌恶地直撇嘴，&ldo;骨头都是给狗吃的。&rdo;&ldo;那就吃点白菜，有营养长个子。&rdo;&ldo;恶白菜都是给虫子吃的。&rdo;&ldo;吃点胡萝卜。&rdo;&ldo;恶胡萝卜都是给兔子吃的。&rdo;&ldo;这不吃那不吃，丁一一你找打是吧！&rdo;丁妈发飙了，&ldo;什么兔子狗啊的，你怎么吃米饭呢，猪还吃剩饭呢！&rdo;完了，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丁爸忍不住嘴角往上翘。&ldo;你笑什么笑！&rdo;丁妈把火气转向老公，&ldo;都是你惯的，她爱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现在好了，天天吃辣椒，早晚变成辣椒！&rdo;丁爸好脾气地笑，舀了一勺骨头汤盛进女儿碗里。&ldo;乖啊，多吃青菜多吃肉，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别老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你看嘉宇就不像你这么挑食。&rdo;&ldo;嘉宇又没长个子。&rdo;一一抗议。&ldo;你看人家谨言，长得多好，个子也高。&rdo;&ldo;恶那个两面派，别提他！&rdo;立即想起上午的吐血事件。&ldo;怎么说话呢你！&rdo;丁妈一筷子敲在她手上，&ldo;谨言又碍着你什么了，每次说起他就跟阶级敌人似的，那么好的孩子你还不学着点。哎老丁，你说谨言那孩子怎么长那么好，功课没得说，人又有礼貌，我们家一一要是有他十分之一就好了……&rdo;又是上官谨言！怎么每个话题都能扯到他……一一突然生出感叹：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克星？

14牛人覃为

初三开学，班主任宣布调整座位，让同学们自由选择。一一理所当然地选择跟嘉宇坐在一起，被断然拒绝，于是整个教室免费观看了暑假之后的第一幕现场斗殴。&ldo;跟你坐一起考不上高中。&rdo;嘉宇直言不讳。&ldo;你找死！&rdo;&ldo;赵杰斌同志，我家泼猴就交给你了。&rdo;他拉过班长做垫背的。班长躲得远远的，一脸难以消化的表情。&ldo;都一边去！明月？&rdo;&ldo;我跟他说好了。&rdo;明月笑嘻嘻地拉着学习委员的衣袖。&ldo;檬檬？&rdo;&ldo;换个人祸害好吗？&rdo;贺檬眼神里充满乞求。不跟她同桌跟友谊不友谊没关系，只是纯粹对丁一一的学习态度不敢苟同。小丫头太闹腾了，睡觉看小说偷吃东西找人聊天，经常被老师抓住往教室后墙罚站。有这么个同桌别想过清净日子。&ldo;檬檬你跟他学坏了。&rdo;一一把不慡转移到嘉宇身上，擂了他两拳撒腿就跑，他不肯吃闷亏，嚷嚷着追过去报仇，吓得她茆足了劲往教室外逃命。&ldo;不象话，都回教室去。&rdo;班主任站在走廊尽头沉声喝道。一一吐了吐舌头，瞥见她身后站着一个高个子男生，侧着脸看不太清楚五官轮廓。班主任扭头跟他说了几句话，一前一后地下了楼梯。谁呀？她抓抓头发，回头见嘉宇和宋志刚眼神发直。&ldo;哎，干嘛呢。&rdo;&ldo;是他吧……&rdo;宋志刚用胳膊肘拐了拐嘉宇。&ldo;好像。&rdo;&ldo;什么好像，根本就是！&rdo;&ldo;他不是在四中吗？&rdo;&ldo;不知道……转过来了？&rdo;&ldo;哎，你们说什么呢。&rdo;一一插嘴。嘉宇目光深沉。&ldo;牛人来了。&rdo;新同学上午没来上课，到下午第一节物理课时才夹着几本书踱进教室，找了最后一排空位子坐下呼呼大睡。整个下午就这么睡过去了，老师居然没找他麻烦！牛人果然是牛人。一一对他崇拜不已，上化学课时频频回头看他，被五大三粗的老师拎到讲台上默写公式。下了课，嘉宇狠狠地嘲笑了她一番。&ldo;谁叫你不跟我坐一起！&rdo;她郁闷之余不忘虚心提问，&ldo;他谁呀？&rdo;&ldo;为哥。&rdo;&ldo;谁？&rdo;称呼弄得像黑社会似的。新同学长得不错，不过没见他跟同学说话，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看人的时候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ldo;真够笨的你。不是喜欢打架吗？连为哥的名字都没听过！&rdo;&ldo;你快说呀。&rdo;好奇心立即被勾起，没在意他话里的歧视意味。&ldo;从哪儿说起呢……&rdo;嘉宇摆了个说书的姿势，课本往桌上一拍。&ldo;话说……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没跟他打过交道。哎，你怎么连溶解度的公式都写错了？&rdo;&ldo;偏题了大哥！&rdo;真是急死人了。&ldo;哦。&rdo;他重新拍一下桌子，&ldo;听说他小学时就很厉害，在三小读书时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一片地方的学生都听他的。他一人打十几个，不要命似的把人往死里揍，周围都没人敢上去拦他。太酷了！你知道外边的人都叫他什么？为哥，比他大的也这么喊。&rdo;他压低声音，&ldo;听说他爸是黑社会，黑白两道通吃。&rdo;&ldo;啊太牛了！&rdo;一一感觉血管里的血液流动得更加欢畅，脑子里自动把新同学父子转换到古惑仔系列影片中。&ldo;我去拜他为师。&rdo;&ldo;你干嘛？&rdo;嘉宇大惊。她摆摆手，窜到后面去骚扰新同学。瞟到作业本上写着&ldo;覃为&rdo;两个字。&ldo;嗨，谭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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