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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从霍澜音有记忆起，姚妈妈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前几日大雪日夜不歇，姚妈妈整夜整夜站在外面守着霍澜音。这折胶堕指的天儿，让她又病了。

霍澜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姚妈妈的咳嗦声。

&ldo;阿娘？&rdo;霍澜音推开门。

姚妈妈坐在床沿，见霍澜音进来，将手中的东西收进了针线筐。

霍澜音挨着她坐下，温声道：&ldo;阿娘身体如何了？可都按时吃药了？&rdo;

&ldo;都吃了，我挺好的，别挂心。&rdo;

霍澜音看着针线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ldo;阿娘是在给荷珠做袜子吧？其实阿娘不必背着我。你记挂她再寻常不过。若真的因为不是亲生女儿，过往十六年的感情全部舍弃才让人失落……&rdo;

她声音低下去，想到的却是宋氏。

她又笑起来，说：&ldo;荷珠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子，阿娘记挂她，不要顾虑那么多，荷珠是个好孩子，绝不会嫌你，只是眼下一时接受不了，不知如何相处罢了。我上次劝阿娘离开周家，后来琢磨是我想得不够周到。若是阿娘离开，日后恐再难见到荷珠。到时候我也不在你身边……&rdo;霍澜音心里有些难受，顿了顿，&ldo;再说阿娘孤身一人，出府去我也不放心。留在府里，日后荷珠多少会照看你。就算要赎身出府，等荷珠出嫁了也不迟的。&rdo;

姚妈妈松了口气，她将针线筐上面遮挡的线团移开些，说：&ldo;你不会因为荷珠心里难受就好。不过我针线活本来就不怎么样，她如今不缺吃不缺穿，不是给她做的。&rdo;

霍澜音顺着姚妈妈的视线去看，才发现那双袜子宽大，是男子所穿。而且布料很久了。霍澜音微怔，迟疑地问：&ldo;是父亲的？&rdo;

姚妈妈点头，说：&ldo;他走的时候还没做完……&rdo;

霍澜音很是惊讶。当年战乱，姚妈妈身怀六甲千里逃难，竟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带着这双袜子。

姚妈妈又是一阵咳嗦。

&ldo;阿娘躺着歇一会儿，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rdo;霍澜音起身，扶着姚妈妈躺下，又为她盖好被子。

她回到房间还是记挂着姚妈妈的身子，她叹了口气，问莺时：&ldo;就算是怀孕生产的时候损了身子，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怎就不见好呢？&rdo;

莺时正在擦柜子，随口说：&ldo;哪儿啊，姚妈妈就没吃过药。&rdo;

莺时惊觉失言，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ldo;什么？&rdo;霍澜音起身，&ldo;这些年，我分明给过她很多钱银让她养身子，她也总是说按时喝了药的。而且我分明记得见过她喝药啊！&rdo;

&ldo;我、我……&rdo;莺时结结巴巴。

&ldo;澜音，你出来！&rdo;院子里忽然响起宋氏的声音。

宋氏是得知卫瞻出府才过来的。

霍澜音暂且不再追问莺时，转身迎了出去。她刚迈出门槛，就瞧出宋氏的脸色不是很好。她心里略做了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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