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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没有足迹?&rdo;林涛讶异地问。

&ldo;甲板是钢铁制成的，又生了锈，载体不好，所以我们没能找到有鉴定价值的足迹。&rdo;程子砚指了指身边的韩法医说，&ldo;不过船舱里我们还没进去看，就韩法医趴在舱口大概看了一眼。&rdo;

&ldo;是不是没人敢进这幽灵鬼船的船舱啊?&rdo;大宝笑着说。

大宝故意把&ldo;幽灵鬼船&rdo;四个字的声音放大，引得林涛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朝甲板中央掀起的船舱盖看了看。

我没有急于下到船舱，到驾驶室看了一圈后，又沿着船舷走了一圈。

&ldo;林涛，你看看这是什么?&rdo;我趴在货船的一侧船舷，指着船舷的边缘，说。

林涛走了过来，用放大镜看了又看，说：&ldo;泥巴。&rdo;

&ldo;是足迹吗?&rdo;我也不确定。

&ldo;像又不像。&rdo;林涛说，&ldo;泥巴上还沾着一片树叶。&rdo;

我从勘查箱里拿出一个镊子和一个物证袋，小心地把黏附在泥巴内的树叶给抠了出来，问韩亮：&ldo;什么叶子?&rdo;

韩亮抬眼看了看，指着远处的点点粉红，说：&ldo;桃树叶。&rdo;

&ldo;哦。&rdo;我应了一声，把树叶小心地装进了物证袋。

&ldo;这些泥巴，在甲板上也有好几处类似的。&rdo;程子砚说，&ldo;不过确实看不出有足迹的形态。&rdo;

&ldo;还真不好说。&rdo;林涛端起相机，说，&ldo;全部拍下来，我们回去慢慢研究。&rdo;

&ldo;嗯。&rdo;程子砚也端起了相机，跟在林涛身后开始工作。

见甲板上没有什么异样，我对林涛说：&ldo;下面，还是你们痕检先去看看吧?&rdo;

林涛走到甲板舱门口，朝下方看着，除了可以看到搭在舱门口的铁梯，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林涛咽了咽口水。

&ldo;我先下吧。&rdo;小羽毛整了整鞋套，准备顺梯子往下，&ldo;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有啥好怕的。&rdo;

林涛很尴尬，拦住小羽毛说：&ldo;别别，小羽毛，我下，我下，按规矩是我先下。&rdo;

听到&ldo;小羽毛&rdo;几个字，一直在后方负责拍照取证的程子砚突然出现在了舱门口。她一声不吭地站到了林涛的身边，也没看小羽毛，一字一句地轻声说道：&ldo;我们痕检不贸然下去不是因为害怕。没做好防护工作就下去，万一有什么问题谁负责呢?林科长，这里交给我，我先下。&rdo;

小羽毛被言语对抗了一下，有些讶异，看了程子砚一眼，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两个九〇后的女孩突然就僵上了，大宝这个和事佬第一时间蹿了出来：&ldo;都别争，又不是啥好事儿!特警都排过险了，舱内没毒、没爆炸物。我先进，我鼻子灵，有什么异样我就蹿出来。&rdo;

说完，大宝率先进了船舱。我和林涛随后也顺扶梯走了下去。三道勘查灯的强光，瞬间把昏暗的船舱照得雪亮。

船舱很小，有七八平方米，而且只有一米五的高度。进了船舱就只能弓着腰前进。船舱里没什么货物，地面上有一些瓶瓶罐罐，落了不少灰尘，看起来有些时间没动过了，瓶瓶罐罐摆放都很整齐，说明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并没有发生过搏斗。船舱一侧舱壁是半圆形的隆起，看位置应该是紧贴着发动机的一面。六具尸体都在这个半圆形隆起的舱壁旁边互相依靠着。

比这更加震撼的画面我都见过。记得多年之前，那辆拉着十几具尸体的公交车1，让我连续几周被噩梦萦绕。不过，我发现，恻隐之心这种东西会一直存在法医的心里，见得再多，也依旧存在。它是我们对待同类的一种感情，也是督促着我们追寻真相的动力。

面前的景象还是让我的心里极其不舒服。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遭遇了什么，但是看着他们的尸体相互依偎，我的内心深处隐隐作痛。我暗自咬了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竭尽全力查清真相。

这个船舱也不是完全密闭的，除了顶端开启着的舱门之外，两侧舱壁都有连通外界的裂隙，有些许阳光投射进来，偶尔还能感觉到细微的湖风吹拂在脸上。

林涛趴在地上，看了半天，端起相机一边照相一边说：&ldo;这里面好像没有泥巴，有一些灰尘减层足迹2，有鉴定价值。&rdo;

我点点头，弓着腰走到尸体旁边。尸体还没有腐败，如果不是惨白的脸加上黑紫色的嘴唇，还真以为这六个人是在船舱里睡觉呢。

六具尸体的衣着都很完整，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个大的旅行包，摆放得也很自然，并没有翻动的迹象。

&ldo;这六个人是游客啊。&rdo;我看着六个人的衣着装束和随身物品，说。

&ldo;游客?&rdo;大宝说，&ldo;自己租的船?可是怎么就整齐地死在船舱里了?哎哟，我怎么有点头晕?&rdo;

我没有理睬大宝的矫情，掰动尸体的关节，发现尸僵并不很硬。我又看了看尸体的角膜，已经混浊了。这说明死者已经死亡24小时以上，却在48小时以内，尸僵都已经开始缓解，却还没有缓解完全。

死者的衣着都是完整的，所以我大概看了看每个死者暴露在外的部位，都没有发现明显的损伤。

难道这真的是一起意外?

即便是意外，死者又是怎么死的呢?中毒?疾病?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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