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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严砜敏捷地自马上跃起，在空中拔出捻风剑，两道寒光在夜幕的余影中交错，刀光步步紧逼，招招杀机，剑影节节退让，只守不攻，却仍似游刃有余。

方勃愤恨自己技不如人，却不打算退败，反而步步紧逼，最后使出一招玉石俱毁的招式，打算和严砜同归于尽。

&ldo;方勃！不要逼我！&rdo;严砜飞身跃起，乘风后退，避开刀锋。

&ldo;主人待我恩同再造，我方勃不报杀主之仇，誓不为人！&rdo;方勃同时足尖离地，刀尖紧迫严砜的心口。即使此时严砜的剑亦对准着他的心脏，他仍不顾一切地紧逼，打算同归于尽。

严砜在退后的同时，猛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剑锋划过他的右手虎口，铸刀砰然落地，严砜落回地面，身形凛然，不耐于眼前毫无意义的缠斗，&ldo;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不是看在你对刑玥的忠心，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rdo;

&ldo;你没有资格提主人！&rdo;方勃愤愤地看着应声落地的佩刀，不顾流血的右手，怒喊着，&ldo;主人视你如兄弟，你却利用他对你的信任，暗剑杀人！弑兄夺妻，猪狗不如！&rdo;

恶毒的话语狠狠砸来，严砜却已无力解释，这样的指控，他已经分不清楚该觉得可笑，还是悲哀。

&ldo;你应该相信他不会杀你主子。&rdo;巫尘微引着马缰，缓缓踱至二人身边，&ldo;如果刑玥是你的主子，你就应该相信他。&rdo;

严砜蓦地抬头，看着她悠然地缓缓走近，她随时都让人觉得诡异，连他的坐骑，都肯听从她左右。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马儿也如此不认生了？

方勃同样疑惑，&ldo;你是谁？&rdo;

&ldo;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的主子在死的那一刻，也相信你面前的这个人。&rdo;巫尘微不经意地说，像是陈述一个事实，却无可避免地让严砜震撼，或许太久，没有人用这样稀松平常的语调，在他面前提起刑玥这个名字，以至让他忘了，刑玥便是那样的人，无关多少人不相信，不理解，刑玥仍是最了解他的人。

&ldo;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凭什么代替我主人说这些！&rdo;方勃咬牙切齿地说。

&ldo;就凭他没有杀你主人的动机。&rdo;

&ldo;谁说没有？仓若水就是！自古以来，女人就是挑起战争的祸根！&rdo;方勃断然道。

巫尘微叹了口气，&ldo;你跟着刑玥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相信他识人的眼光？如果一个他推心置腹的兄弟，是你口中那个为了女人而暗箭杀人的卑鄙小人，这难道不也是刑玥的失败？&rdo;

方勃有些怆然，垂下头，&ldo;或许，这就是主人一生最大的失败。&rdo;

&ldo;但刑玥或许认为，这是他一生最有意思的事。&rdo;巫尘微淡淡地说。

方勃的眼中闪过惊疑，她说这话的语气像极了刑玥‐‐认识那家伙，是很有意思的事。但那是主人死之前经常说的！

严砜暗黑的眼眸幽邃得闪出光亮，难道这个女人真的认识刑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ldo;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亲眼看到他杀了主子，不会错！&rdo;方勃嘶吼着喊出心底的悲痛，&ldo;你是严砜的女人，你自然帮他说话！&rdo;虽然之前没见过严砜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但她骑在严砜的马上，句句言语虽云淡风轻，却切切都在帮他说话，应该是错不了。

扶着额，巫尘微一副没救的表情，&ldo;眼睛有时候也会骗人的，你刚刚才说他为了仓若水杀了你主人，现在又说我是他的女人，大侠，如果他有那么多女人，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杀了他独一无二的兄弟？&rdo;

&ldo;哼，因为你没有仓若水多情美貌。&rdo;在他看来，这原因很简单。一个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总有一个是最想得到。

巫尘微眨了眨湖水般的清眸，看了眼依然沉默的严砜，看来传说中的仓若水真的有不可置疑的美貌。

&ldo;严砜！今天即使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rdo;方勃再次提刀狠刺。这家伙还真和刑玥说的一样固执，刑玥怎么会让这么个闷蛋跟在身边十年？太神奇了。

&ldo;是吗？那就看你能不能先过我们这关了。&rdo;话落，山庄门口突然跃出青绿两道身影。

两柄凌厉飞快的薄剑迅速缠住那厚实的大刀，顷刻便使方勃毫无反击的空隙，节节败退，很快，青剑挑开他的大刀，绿衣女子轻松将剑架在他颈上，道：&ldo;就算庄主杀了你主子，青山绿水也会誓死保护。&rdo;

青山绿水？刑玥提过，烯烬山庄有四大护法，森迄、飞扬、青山、绿水。其中青山绿水是两兄妹，对严砜也最为忠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是他们最好的写照。即便认定主子是杀人凶手，他们也一样誓死跟随，完全可以不问情由的愚忠。有这样不管是恶魔还是君子都誓死效忠的随从，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ldo;技不如人，要杀便杀。&rdo;方勃倒也是硬汉一条。

&ldo;方勃，今天怪不得绿水无情了。&rdo;绿水提剑转锋。

她要杀了他？巫尘微正想制止，严砜沉声制止：&ldo;绿水，住手。&rdo;

&ldo;可是庄主，他……&rdo;虽不情愿，但看到严砜眼底的坚持，还是将剑收回。

&ldo;不要以为你不杀我我就会领你的情，&rdo;方勃依然不改固执，&ldo;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既然落在你手上，就杀了我，否则我日后一定还会来杀你为主人报仇。&rdo;

&ldo;希望你像说的一样对刑玥忠心，&rdo;巫尘微说，自袖内取出一纸信笺，抛向他，&ldo;打开来看看吧。&rdo;

方勃轻松接住，狐疑地打开，竟是刑玥的笔迹，他激动地读下去。

方勃，我知你对我一片忠心，虽然你武功练来练去也那么几招，好在你够勤力，自保足以。人又闷，主子的玩笑句句当真，脑筋也不太好使，认定了就一定要去做。但自那年我心血来cháo替你安葬了母亲，你便誓死跟随至今，怎么赶也赶不走，我真的被你的固执打败了。这封信是在我死后写的，你面前那个有点恶劣的女人，其实是一个巫女，是我死后遇上的，如果早遇到她，我或许不会那么快和若水成婚。虽然她不及若水美艳，却比若水有趣。我让她用巫术给你写了这封信，费了我不少唇舌，本来还想多写几份，但她不愿破例。我只望你不要再找严砜报仇，你不是他对手，我知道你固执的个性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而严砜那家伙的忍耐，也是会有限度的。其实杀我的人不是严砜，但我当时中了毒，凶手又蒙面，所以我才马失前蹄，这是一个极大的阴谋。我相信你面前这个女人，会帮你主子我找到真相，你要尽力协助。虽然我也没有把握你能帮上什么忙，但至少改掉你的莽撞。

落款是一轮弦月。

接着，纸上的字迹渐渐变淡，变浅，消失在白纸之上。

&ldo;方勃！方勃听主人的，&rdo;方勃剧颤地纠结手中的白纸，突然跪在巫尘微面前，&ldo;以后姑娘就是我的新主子，方勃听候差遣，誓死跟随，绝无异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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