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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第2页）

顾香生摇摇头：&ldo;我们也是别无选择，原本前年，邵州向朝廷请命修前朝史，希望朝廷能够组织人手，又或者从内宫藏书阁出借典籍，但朝廷没有答应，所以才只好自己动手。起先看笑话的人不少，个个都觉得，连齐魏这样的强国，都没有修前朝史，邵州一隅之地，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和能耐？&rdo;

夏侯渝：&ldo;但最终还是被你们办成了。&rdo;

顾香生扑哧一笑：&ldo;如今不过才短短两年，典籍史料还未收集齐全，只能完成其中一些残卷，此事耗费甚巨，非一朝一夕之功，若无十年八年的工夫，怕是完不成的。我也不知道，以邵州区区一州之力，到底最后能否将这部史书修成。&rdo;

夏侯渝：&ldo;各国顾着划地盘，顾着争名夺利，顾着如何才能抢到更多的金银财宝，奴婢牲畜。吴越被灭，多少珍贵典籍流失于战火之中，再不复见，即便以后有谁统一了天下，想起要修史，这些书也不可能恢复了，只有你，会想到要去做这件事，连陛下都夸你呢！&rdo;

顾香生骇笑：&ldo;哪个陛下？难道是齐君？这怎么可能？&rdo;

夏侯渝眉眼弯弯：&ldo;怎么不可能，陛下说你胸怀锦绣，内蕴高华，非寻常男子能及。&rdo;

顾香生万万想不到齐国皇帝竟对自己作出如此高的评价，她摇摇头：&ldo;这话我受不起。修史乃旷日持久之工程，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成事，多赖徐使君，宋司马他们鼎力支持，还有诸多名士文人一道努力，我充其量也就是帮忙撰写个目录，打打下手，提两个建议罢了。不过我奇怪的是，既然齐国陛下意识到修史的重要性，以齐国之国力，此事理当更容易办成才是，为为何他不下令修史呢？&rdo;

夏侯渝微微一笑：&ldo;意识到重要性，并不等于觉得需要去做，正如你所说，修史费时耗工，想要修好一部王朝的史书，起码要十年八年才能有所成。与此相比，陛下自然更愿意将这些钱财和人力花在别处，在他看来，修史是统一了天下之后才要做的事情。否则陛下如何会对香生姐姐赞不绝口，正因为你做成了他不能做的事情。&rdo;

顾香生有些惭愧，她一开始也只是想为徐澈邀买一些名声罢了，而非出于什么伟大的目的，直到后来亲身参与进修史的工作，方才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一页页的笔墨里，记载的可能是某个人跌宕起伏的一生，一件当时无意中记录下来，且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有可能影响后来整个王朝的历史进程，这就是历史无可取代的魅力。

&ldo;我听说前朝德宗皇帝和思宗皇帝的起居注，有一部分流落到齐国，至今我们也没能找着，劳烦你回去之后帮我看一看齐国内宫藏书馆，若有可能的话，能否让人誊抄一份送过来？&rdo;

夏侯渝点点头：&ldo;自然可以的，回去之后我便帮你留意。&rdo;

&ldo;谢谢你！&rdo;见他答应得如此慡快，顾香生很高兴：&ldo;张叔现在还好吗？&rdo;

夏侯渝：&ldo;还好，他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要看家，我就没让他一起跟过来。&rdo;

顾香生有点诧异：&ldo;你还没成家？&rdo;

夏侯渝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忽而朝她眨眨眼，露出一个称得上顽皮的笑容：&ldo;香生姐姐不记得了么，我说过要娶你的，怎么可能食言？&rdo;

顾香生好笑：&ldo;小时候的玩笑话，亏你还好意思挂在嘴边，若是没娶我，你是不是一辈子就不娶妻了？&rdo;

夏侯渝满不在乎：&ldo;不娶就不娶。&rdo;

比起说自己的事情，顾香生其实更想问夏侯渝这些年在齐国做了什么，缘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得到齐国皇帝的青眼，获准来到南平，还想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人白眼，以他尴尬的出身，是不是经历了许多困难，方才能够像今天这样衣着光鲜，神采飞扬。

但这些话问出来无异于揭人伤疤，她在心里盘旋许久，最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才合适。

夏侯渝心思灵敏，察言观色便已发现她的欲言又止：&ldo;香生姐姐是不是想问我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rdo;

顾香生点头：&ldo;我怕问出来让你难过。&rdo;

&ldo;不会。&rdo;夏侯渝笑道，&ldo;只要是你问，我什么都肯说，不过再苦再累，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出来也无甚意义，反而会让听的人心情不好，又何必多说？其实这回来南平，我不仅仅是跟随大兄，从旁听差，还奉陛下之命，暗中考察南平风貌地形，各州兵力，这桩差事是密旨，连大兄都不知晓。&rdo;

顾香生心中一突：&ldo;齐君为何要你考察各州兵力？&rdo;

其实她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还想从夏侯渝口中得到证实。

果不其然，夏侯渝一字一顿道：&ldo;为吞并南平做准备。&rdo;

氛围陡然之间凝固起来。

顾香生紧紧拧眉：&ldo;齐魏之战结束不过几年，我听说齐国北面还有回鹘为患，为何齐君会想要南平？&rdo;

夏侯渝道：&ldo;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料想不到，而且南平实在是太弱小了，内部又不团结，居然还各州分立，各自为政，假如齐国一意想要攻打南平，不出三个月便能拿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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