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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那也用不着……&rdo;宋澎湃知道杨蔚有点癖，可他脾气挺好，闹到动手至于么？不料，杨蔚忽然火了，跟刚才小声说话那个判若两人：&ldo;你知道他几天没洗脚了？你什么都不知道，瞎管什么呀？就你能耐，全天下都得听你的？&rdo;

喊完，拖把一扔，夺门而出。

&ldo;哎，我，我也没说什么……&rdo;宋澎湃没办法，左右为难，最后还得跟着追出去。

老四这才敢从上铺跳到地上，一边叽叽歪歪：

&ldo;他这是借题发挥，他上午跟老大为了班上的事闹翻了，拿我撒气！你们说对不？&rdo;

老五瞅了他一眼，回一句，&ldo;你那脚是该洗洗了哈！&rdo;

多年后，偶尔聚会，老四还老拿这个说事儿，杨蔚不好意思地笑着狡辩，说我那是比划吓你，也没真碰上。

&ldo;打到了，&rdo;每到这个时候，老四从不放过他，&ldo;左脚两下，右边一下，屁股两下，我都记着呢！&rdo;

&ldo;你跟个十七岁的孩子计较什么？&rdo;

杨蔚实在解释不过就耍赖，其实他已经记不得当时为了什么，忽然火气那么大，他们都说跟老大有关，也是老大把他劝好的，可他连宋澎湃劝他的事也忘了，脑袋似乎下意识地，屏障了那一片记忆。

事后，老四还是得写检查，跟杨蔚道歉：

&ldo;我不该光脚踩你的枕头，以后要踩，会记得穿上袜子……&rdo;

刚说完，就给老大敲了个爆栗。收拾完老四，大家很有默契地，开始针对杨蔚，以宋澎湃寝室长为代表，跟他们的小六儿展开严肃的对话。

&ldo;六儿，我觉得你有些毛病也得改。&rdo;

&ldo;我有什么毛病？&rdo;

&ldo;你，你太爱干净了。&rdo;宋澎湃鼓足勇气，&ldo;讲究卫生是好习惯，可你太讲究，就给我们很大压力，尤其象老四这种特别邋遢的人。&rdo;

&ldo;不光我哦！&rdo;老四连忙把话头接过去，&ldo;大伙儿都一样，例如，你吃过的饭盒刷得透亮，这个是值得学习的，但为什么你一定要放在固定的位置呢？不仅如此，你知道吗？你每次放的地方，跟上次误差不超过两厘米。如果我有东西堆在那里，你总叫我挪开。差多少啊？你往旁边放点儿就好啦！这是给群众生活造成困难。&rdo;

&ldo;哦，那都是习惯么！&rdo;杨蔚低着眼睛，似乎在思考。&ldo;你们忍我很久了吧？&rdo;

&ldo;没，没，不是那个意思，&rdo;宋澎湃连忙解释，却给一直沉默的老五打断。

老五说，&ldo;男人很少象你这么注意小节的。&rdo;

&ldo;你说我不象男人？&rdo;杨蔚身高腿长，又擅长运动，说他不象男人是缺乏证据。

&ldo;不象！&rdo;老五大胆说，&ldo;那是因为，你，就，是，男人！光象有个屁用！&rdo;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要帮小六克服洁癖的毛病。他们故意要把他的饭盒挪到窗台另一边，毛巾跟别人的搭在一起，周末会坐在他床上打牌……开始的时候，杨蔚整个下午坐在寝室桌前写作业，平均每十分钟瞟一次不在原处的饭盒，咬着嘴忍着……再忍……继续忍……终于受不了，刚站起来就给老五揪住，&ldo;你要干什么？&rdo;

&ldo;挪回去吧！&rdo;杨蔚说，&ldo;我都没心思看书了。&rdo;

&ldo;不行，坐下。&rdo;

就这么看管着，别扭地拧着，渐渐地，杨蔚一些过分的习惯，还真给板得差不多正常了。只所以说差不多，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想戒除是不太可能，自那以后，杨蔚没有在因为卫生的事发火，或者打人。老五知道得最多，后来也想明白，小六儿那时候纯粹是为了迁就老大，才硬板着。即使其他人不怎么知情，却也看出四年的大学生活，杨蔚虽然改变着，老大却也神出鬼没不知不觉地，比刚入学时整洁多了。改变是相互的，冲着彼此的方向，他们都迈近了一步。

那是象矿泉水一样清纯甘甜的日子，他们争着做主，急着改变世界；宽阔校园，狭小寝室，是他们的地盘儿，纵容他们随意放肆，忘乎所以，那是，青春的地盘儿，只有年少的他们，才能说的算！

第3章一根烟的时间

七十年代后期生的男孩儿，叫&ldo;斌&rdo;的不少。那年代，文有恢复高考，武有对越反击战，都希望儿子文武双全，要么能金榜题名，要么保家卫国吧？至少寝室老五王斌是这么解释的。老五爱抽烟，瘾还挺大，身上有味儿，被辅导员批评过，后来擦古龙水，弄得整天香喷喷的，大伙都叫他&ldo;含香老五&rdo;（杜月笙的情妇）。宋澎湃坚持，杨蔚抽烟的习惯，就是经老五挑逗的。

&ldo;这屎盆你往我头上扣？&rdo;王斌反驳，&ldo;抽烟的人都有点愁事儿，你怎不开导开导六儿？治病得治本啊！&rdo;

大学毕业以后，宋澎湃跟女朋友出国念书去，第一年圣诞节假期把女朋友扔国外，他自己跑了回来。当时，聚会在杨蔚租的公寓里，他没女朋友，家里比较方便，在一个城市的几个都跑过来过元旦。

&ldo;六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跟哥说，哥给你治治本！&rdo;

&ldo;我有什么心事？&rdo;杨蔚狠狠瞪了一眼王斌，起身去拿啤酒，&ldo;你们几个把蹄儿放地板上，被我抓到穿拖鞋踩沙发，小心我给它们剁了！&rdo;

&ldo;看吧！&rdo;老四立刻借题发挥，&ldo;我就说不能选他家，他那身臭毛病改不彻底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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