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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宿羽也不解释了，跟着他俩一块去给地牢父与子送饭。

地牢里阴冷潮湿，李昙仰着睡一会，都快冻出了老寒腿，龇牙咧嘴地接过碗，&ldo;爹！吃饭！别耗气了！爹！再不过来面要坨了！爹！反正我审不出来你也没戏！&rdo;

这狗熊儿子叫人吃饭如同号丧，李存年答应一声，从里面走了出来，奇道：&ldo;小宿，你怎么下来了？&rdo;

宿羽面相年轻温和，看脸还是个孩子，显然不是能审犯人的料，他自己也知道。再加上腿上有旧伤，他平时不常往这种地方跑。

这次的情况又格外特殊一些，是李存年特意叮嘱他避嫌的。

宿羽贵人多忘事似的微笑道：&ldo;来送个饭。&rdo;

李昙说：&ldo;也好，宿羽，你替我爹看着他一会去，别让他睡着了。&rdo;

宿羽说：&ldo;你们不来吗？&rdo;

那几个人埋头吃面，李昙说：&ldo;你办事我放心！&rdo;

三伦说：&ldo;我细皮嫩肉的，我能干啥啊？&rdo;

马沙说：&ldo;我怕他咬死我，我还得回家找媳妇呢！&rdo;

只有李存年抬头，&ldo;不怕，我们都听着呢。&rdo;

皇帝当年铲除异己上位，其中的异己有一多半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也是因为如此，当今的朝堂温吞如水，所以才衬托得整天喊打喊杀的虎贲校尉其人格外残暴。

大周不缺酷刑，但缺酷吏。所以温吞吞的李存年审讯何耿，虽然马鞭也用了刑具也用了，最有威慑力的仍然是硬熬这一招。

牢房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绑在刑架上的何耿，另一部分是一张画满正字的木桌，一看就是李昙穷极无聊的手笔。

宿羽怕脏，走进牢房，犹豫了半天，才在那张染血的方凳上坐下。何耿真的盹了过去，宿羽打量了半晌，突然劈手丢过去一块木板。

何耿生生被砸醒，咂了口血味，认出了宿羽，便闷笑一声，困顿道：&ldo;换人了啊。劝你别白费力气，间谍多着呢。&rdo;

宿羽若有所思地两手托着下颌，&ldo;不费那个力气，我知道管间谍的是谁就行了。&rdo;

何耿纹丝不动，连移开目光都不曾。

越是如此，越是蹊跷。

宿羽四顾无人，起身走了过去，低声说：&ldo;大周与北济不通商，离尉都最近的关隘就在陇州。若有奸细，十个里就有九个是从陇州进来的，九个里就有八个是经你的手。&rdo;

何耿呼吸平稳，但平稳中也透出一种强自镇定的按捺。

宿羽继续说：&ldo;何校尉，那天你用命去换的人，我猜，也是你多年至交了吧？&rdo;

何耿抬起头来，只见这年轻人神情平静，唇角甚至有种天然上挑的柔和轻快，但眼底殊无情绪与温度。

宿羽就这么与他对视半晌，突然说：&ldo;八年前，要娶历星公主的是北济当年的小太子吴微。和亲公主于途中薨逝，太子一脉受取重创，自那之后路途坎坷。今时今日，太子已继承大统，不过摄政的亲王，若我没记错，是太子长兄吴行。&rdo;

何耿仍旧没有丝毫表情，但也没有反驳哂笑。宿羽知道自己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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