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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那小兵眼下是满心的愧疚，当即什么都听不见，纵马跃过一道河沟，马蹄撞上坚冰，&ldo;砰砰&rdo;几声，随即他抓了个空档，一剑埋入了骑兵的后颈。

那骑兵难以置信地试图回头，被迎面冲来的马沙一刀撩下了马去。

小兵就差要一叉腰，当即兴奋道：&ldo;死了！&rdo;

他是今年刚来的新兵，居然一鼓作气砍了个北济人，当下士气大振，不少人要拨马回来参战。刘副校尉没好气地吼：&ldo;都给我下山！&rdo;

没等他说完，马沙突然长长出了一口气，&ldo;来不及了。&rdo;

刘副校尉和自己的兵同时回过头去，只见剩下的北济残兵重新拉起合围网，密密匝匝地将他们圈了起来。

如果说刚才的阵势还有偶然，现在来看，几乎是可以确凿肯定了‐‐仿佛在一夕之间，北济人学会了排兵布阵，兵法已经不在大周之下。

这不像北济以往的攻击，更像早有预备的捕杀。

可是，捕杀一支小队，有什么意义呢？

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宿羽低声说：&ldo;刘叔，有援兵吗？&rdo;

像是在响应他的问话，北济包围圈之外的九回岭至高处缓缓步出一匹高大得惊人的战马，马上人也高大得令人过目难忘，见过的人都会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哪怕是见过他的尸体。

小兵低叫一声：&ldo;……何耿？他没死？&rdo;

刘副校尉像是在想什么事，半晌才颇惨淡地摇了摇头，&ldo;原来是……小宿，不会有援兵了。&rdo;

宿羽猛地一震，心中升腾起不祥的预感，厉声问道：&ldo;原来是，是什么？&rdo;

刘副校尉闭了闭眼，像是蒙受了什么屈辱一般，低声说：&ldo;是李将军。&rdo;

第41章九回肠

李将军，李存年。

宿羽觉得心口被开了个豁儿，呼呼地透进冷风。

这一天里被他漏掉的种种端倪突然都被连在了一起：马沙是屈打成招，却要被挂上九回岭；何耿是自尽而死，却被抬去了乱葬岗。北济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偏偏要包围刘副校尉‐‐不用说，是为了灭口。

刘副校尉必定是被李存年盯上了，才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圈套等着他跳。

大概从多年前开始，所谓&ldo;李存年&rdo;已经被偷梁换柱。

间谍比他们想象的可怕百倍千倍，比起毒蛇，比起跗骨之蛆，这些人更像无孔不入的唇舌和眼睛，暗中窥视，要清除四肢手脚前行攀爬的任何一丝障碍。

大周本就摇摇欲坠的钟鼎一日不天塌地陷，他们永远不能知道其中有多少个李存年。

乱箭流矢狠厉穿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宿羽茫然斩杀，几乎分不清敌我，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把没有知觉的钝刀。

脑海里自己画起了小人书，一下子冲出了几十个几百个李存年，冲出了李存年的副手、李存年的亲信，最后冲出一个李昙。

李昙描述过的情景在当时看来有些无稽，但宿羽发现那声势浩大的胆小鬼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不敢信。

他现在怀疑着李昙的&ldo;天&rdo;，甚至连带着也怀疑李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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