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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两个终于将这个话题揭过,一起坐下来,又闲谈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等到谢馥瞧见高拱神色之间露出淡淡的疲惫了,她才恭敬地起身告辞。
高拱依旧着高福送谢馥出去。
一挂灯笼被高福提着,一直到了谢馥的院子前面。
鹦鹉英俊已经在打瞌睡,今天很晚了,周围的灯火零零星星的。
谢馥进屋的时候,屋内的暑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一豆灯火被罩着,晕出一片暖黄的光,整个谢馥的屋子里,满满都是静谧与平和。
满月扶谢馥坐下,又立刻去倒了一杯热茶来,忧心不已:&ldo;瞧您回来时候的表情,真是恍恍惚惚的。这一阵,少有见姑娘您跟老大人聊到这时候的,难道出了什么事了?&rdo;
谢馥接过茶盏,饮了一口,将茶盏的底部放在自己的掌心上,感受着茶水的温度透过瓷质,传到自己的皮肤上。
这温度,像是一个烙印,仿佛能驱逐她心上的寒气。
抬眸时,映着暖黄的灯火,她眼底如黎明前的深海,即便有光亮,也照不穿那浓重而压抑的黑暗。
&ldo;没出什么事。只是在想……祖父不告诉我,自有祖父的道理,那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rdo;
也许,真相距离自己,只有那么一层窗户纸的距离。
捅破了,一切也就明晰了。
那时候,她到底会面临什么?
谢馥想不出来,也开始迷茫:也许不知道,反而是一种福气?
高拱的话语,再次在她脑海之中回荡。
终身大事……
嫁人,竟然距离自己这么近了。
谢馥想起这茬儿来,不由得嗤笑一声:&ldo;这情况,我也是不怎么明白了。满月,我记得前一阵子,你曾说来说亲的人踏破了咱们府上的门槛?&rdo;
满月向来猜不透谢馥的心思,也猜不透谢馥转换话题的速度。
听谢馥提起这个,她简直目瞪口呆。
&ldo;这、这……虽然说得夸张了一点,可也没差多少,是有这么一回事。她们要惹您不高兴了,回头满月让小南叫人打她们一顿?&rdo;
满月试探着,义正辞严地开口。
&ldo;……&rdo;
谢馥顿时有一种嘴角抽搐的抽动,她实在是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栗子给满月敲在脑门儿上。
&ldo;你成日里说小南胡作非为,也不看看到底胡作非为的是谁!&rdo;
满月又委屈了:&ldo;人家还不是怕您生气吗?平白无故地提起这一群傻媒婆,奴婢以为您是想收拾她们呢。&rdo;
&ldo;谁说我要收拾了?&rdo;
谢馥还真没为难过下头人,更不用说是素不相识的媒婆了,顶多叫人打发了而已,现在可有用得上她们的地方了。
&ldo;明日你去给我打听打听,她们不是说自己手上有京城许多青年才俊的画像啊,消息什么的,回头叫她们都给我呈上来。&rdo;
满月再次目瞪口呆:&ldo;您……您这是?&rdo;
&ldo;要嫁人了,总不能两眼一抓瞎吧?&rdo;有高氏前车之鉴在前面,谢馥对嫁人这件事实在是兴致缺缺,可要嫁,也不能只凭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馥信的是自己。即便高拱不会独断专行,可谢馥也要避免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唇边挂上一抹淡笑,谢馥就要再吩咐满月什么,可在那一刹那,她又凝滞了下来。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那么,不去追问高氏悬梁一事,算不算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一叶障目,坐以待毙呢?
谢馥低头,看着放在掌心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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