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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两人下车，等他们走远了，老头子低声说，&ldo;这样，你们回去自首。我争取给他一个防卫过当和非法持有枪支，这两个罪是逃不掉的。你这边，我想办法争取一个线人待遇，秘密处理掉，不用上法庭。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rdo;

&ldo;什么事？&rdo;

&ldo;大同，当年你愿意带叶子，是好事，我很感激你。&rdo;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小时候的事？颜大同心生不安。

任局盯着他，那深邃的眼神像是海底的山脉在海面上貌似只露出一个小岛的面积，其实下面内容丰富。

&ldo;但是大同，你仔细想想，不论你好心还是坏意，叶子都要跟着你无缘无故地倒霉。你带他游个泳，结果是打破他的头；你打电游输了钱，结果是他撒谎骗人；你攀龙附凤，结果是他被人盯上；你和对手争斗，结果是他要跟着进监狱。大同，你仔细想想，叶子何其无辜！我不知道原因何在，但是我想结束你们之间的这种宿命关系。你们两个以后‐‐，&rdo;任局顿了顿，颜大同的心落入深渊，&ldo;以后永不相见，这是我的条件。&rdo;

深海和浅海交接的地方忽明忽暗，潮流卷过的地方，阳光和海水一起跳舞，但是在黑色的深海里，海水有没有被惊动？眼睛看不见，只有心知道。

任局等了许久，才听见颜大同压制住黑色的海水，缓缓道，&ldo;可以，但是叶子那边怎么说？&rdo;

&ldo;我会说你是警方的卧底，为了你的安全，不让他联系你。如何？&rdo;

颜大同用手捂住嘴巴低声啜泣道，&ldo;伯伯，让我再看叶子一眼行吗？&rdo;

&ldo;不行。李学带你们坐汽车走。我带叶子坐火车先回，然后对外宣布叶子这几天都住在我家。绝不能让他和你的案子有半点瓜葛。我们还要小心以后万一有人来挖底的可能性。&rdo;

&ldo;我明白。可是任伯伯，你确信你一个人能说服他吗？没有我和他当面交底，他会信吗？会信多久？会不会有一天又突然跑来找我？&rdo;颜大同激动地说。

任局死死地盯着他，下颚缓缓摆动，然后深深地叹气道，&ldo;好，那你不要说错话，否则我绝不保你。&rdo;

&ldo;明白。&rdo;

颜大同从左侧下车，转到右侧车门等任局。可是等了半天，任局坐在车里没动弹。再下来时，老局长后背微微佝偻。&ldo;大同‐‐你父亲也是我的部下，可是叶子从小就‐‐&rdo;

&ldo;我知道，任局。快进去吧。&rdo;颜大同不理会任局，拔腿向小旅馆走去。

两人无言地走进小旅馆长长的走廊，来到楼梯口，颜大同返身问道，&ldo;任伯伯，你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追过来了？&rdo;

任局从郁闷中抬头，勉强笑道，&ldo;你猜不到吗？&rdo;

&ldo;嘿嘿，&rdo;颜大同的脸上恢复了嬉皮笑脸的常态，&ldo;我记得有年下雪天，我和叶子困在梧桐岭上下不来，没有电话，没有人，你们却能准确地找到那个鬼地方。&rdo;

&ldo;那你还敢带着他跑？&rdo;

209房，颜大同轻轻地敲门。颜默飞速地从里面开门，看见他的一刻开心极了，再看见任局，脸色顿变，先是慌张，紧接着是躲避对方的目光。颜大同霎时明白，任局的话是对的。为了叶子，还是永不相见比较好。

叶子坐在床边，颜大同和任局坐在脏兮兮的藤条椅上。叶子低着头，谁也不敢看。沉默良久，任局朝他使眼色，颜大同清清嗓子开口道，&ldo;叶子，我和任伯伯刚才商量好了，我以后做警方的线人，就不必上法庭了。&rdo;

颜默飞速地瞥他一眼，又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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