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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是三条才对。&rdo;

&ldo;不是说王承徵并没有怀孕，不过是肠胃不适？&rdo;

&ldo;想来也应是那位想减轻自己的罪过胡乱编传的，否则，她岂不是白白折腾了这一番功夫。&rdo;

&ldo;谁说不是呢，早就传出皇上想要升她作四妃之一的消息了，偏生在这个关头出了这桩事，啧啧，何苦来。&rdo;

云露脚步放缓，心里思量。

其实事发突然，她编的故事破绽本也不少。按常理推测，用迷魂引伪造自裁投井已是周全，又何必多她一个替罪羊？岂不是更容易暴露。

但皇帝全当没看见，就此默认了下来，便知是乐见其成。

如今听到了这则消息，她才知道个中缘故。

所以她那天醒来，身处云岫阁而不是钟粹宫；见到的是皇帝，而不是本该过问的皇后。

&ldo;主子，小心脚下。&rdo;良辰将她扶远了路上多出的枯树枝，墙内的议论声登时放轻，却并没有停止。

云露明眸微闪，一笑而过。

横竖再怎么样，这件事都推不到她身上了。

本不会有人去检查井水里是否有迷魂引，但如今因她诱导而查着了，里头也就没有她的事了。她一个没有根基的新人，什么事儿都做不了，唯一的用处，就是被陷害。

到得钟粹宫，皇后慈和地慰问了云露一番后，一反常态，并没有多加讥讽怜妃，而是敲打了议论这件事的妃嫔们，让众妃嫔皆噤了声，暂且不敢多说。

&ldo;王承徵已经按正六品小媛的规格下葬，此事不过是个意外，你们若再有它话，本宫就要以宫规论处了。&rdo;玉镯敲在红漆几沿，随着皇后的嗓音响起，不免带了些凛冽。

妃嫔们乖乖地应了喏。

而后曲公公打着&ldo;整治宫闱&rdo;的名号出面肃清了几个说小话的内侍公公，才没人敢再说怜妃一个字的不是。

皇后被人越俎代庖却并无阻拦，反还推了一把，让众人的议论声小了下去。

不过也是，倘或她大肆宣扬，后宫阴私传将出去，便是她的失职了。

私下里，大家眼神交换心知肚明，反而愈加认定这事就是怜妃做下的。谁不知宫里头藏着掩着的那都是真相。

一时之间，她们不知该感慨怜妃恶毒，还是嫉妒她即使这么做，皇上对她都没有丝毫处罚的好。

皇帝立身在书案跟前，笔走龙蛇，乌墨行迹，斗方大小的宣纸上呈着一个大大地&ldo;恸&rdo;字。

但竖心旁那两点儿不好好垂在两侧，反有些欢悦飞扬的意思，这字儿倒写得让人痛也不是，笑也不是。说不出的古怪。

施施然将纸一揭，弹了两下，未干的墨迹抖在字边，倒像是恸自心起，笔力不继。

皇帝接过李明胜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让他来看：&ldo;朕这字写的如何？&rdo;

&ldo;悲从中来，深感五内。皇上又精进了。&rdo;

皇帝微笑：&ldo;朕倘若生在寻常百姓家，弹棉花的手艺必然不错。&rdo;那表情让人瞧了不免当真。

李明胜面不改色，稍事躬身：&ldo;启禀皇上，弹棉花须有相应的器具，而非手指之技。&rdo;

&ldo;哦，是吗？&rdo;皇帝闻言顿色，像是陷入回忆一般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ldo;倒是记不得了。&rdo;

李明胜没有说话，殿内静了须臾。

内官监的小内侍呈了牌子来时，皇帝正把那宣纸揉成团掷在地上，等小太监一跪一呈，他漫不经心地道：&ldo;紫霞帔里的云……云……云什么？&rdo;

他转头看李明胜，李明胜提醒：&ldo;云露主子。&rdo;

&ldo;嗯，就她吧。&rdo;

&ldo;喏。&rdo;小内侍应了声，躬身后退之际，品德良好的将皇帝乱丢的纸团捡了出去，显然是一个节俭爱劳的好少年。

殿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ldo;小李子你说，朕到底在为王承徵腹中的孩子悲痛呢，还是为深得朕意，却做出这等行径的怜妃？&rdo;

&ldo;皇上无意于王承徵，又何来愁绪？&rdo;

&ldo;说的也是。&rdo;皇帝笑叹了一句，再不起这乍听胡乱之言，转而安静地批阅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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