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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赵老爷一愣，不知他如此担当，竟不怕如此场面，怒气稍息，又觉得季常、张衍在场，仙家侧目，吵起来未免不像话，再见赵烈已经脸色很不好看，心有不忍，当下也缓了口气：&ldo;哼，你真念？&rdo;

胡沐想读书有何难，便点点头：&ldo;念的！&rdo;

赵煦忙道：&ldo;二弟有公务在身，怕不方便，就让……就让季常带他罢！&rdo;

季常见赵煦眼色扫来，也起身道：&ldo;我当年入选水司，也是要会试的，应该还教得小公子。&rdo;

赵老爷不好不给他面子，便借当台阶下：&ldo;从今以后，你便跟着季先生念书！我不定考你，可别答不上来！&rdo;

胡沐当场拜季常为师后，这事便这么不了了之。

大家散去后，胡沐竟站在季常身边，不和赵烈走。

赵烈道是孩子怪他，不禁心灰，走来弯腰对他说：&ldo;林儿，还在生爹爹的气么？&rdo;

胡沐摇摇头，看了一眼张衍，道：&ldo;我刚才已经和爷爷说，不怪你的。&rdo;

季常怪他不懂事，拽他道：&ldo;和你爹爹去，明天再教你念书！&rdo;

胡沐却退了一步：&ldo;我先问问季先生读书的事，等等再去找爹爹。&rdo;

赵烈见他回避得奇怪，有些困惑，也有几分伤心，只好答应，和张衍离去。

胡沐一直站在厅门口，见赵烈和张衍身影消失，才转头问季常：&ldo;先生，明天读什么书？&rdo;

季常微微吃惊，看向那双眸子，清亮沉稳，犹豫了一下才答道：&ldo;你在江南之日有限，自然是先看看你记得多少，再寻些简单的念。&rdo;

说到这，他&ldo;啊&rdo;了一声，才想起自己在赵家并无住处，可是要上哪里去教才好？

这时有个下人过来行礼，说赵大人请季公子去看厢房。

不消多说，两人当下便随同下人绕过曲水，行过长廊，穿过后花园高矮不齐的太湖石和松竹花木，来到园中一角的一处别院前，道：&ldo;这是季公子的厢房。&rdo;

季常在院中道了谢，等下人走后，不顾玩味院中花草，一脚踏进门，看了前厅后室，又在窗边找到一株梅花，喜不自胜，道：&ldo;冬天还可以赏梅！这景取得好！&rdo;

胡沐抱着狐狸立在书案前，看了他良久，才说：&ldo;先生，你家很远，回不去么？&rdo;

季常因为犯了天条，和家中父亲少有往来，后有天兵追赶，他又恨父亲置他生死于不顾，事后水司也不去，家也不回，本想和张衍浪迹天涯，张衍却跑回赵家，他也只好日日在此徘徊，以后怎么办，自己心里也还没有个打算。这些，岂能同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说！听胡沐这么问，他只好站在窗边，映着满园姹紫嫣红，寂然笑道：&ldo;怎么远，我家就在西湖边上！只是我自己不想回去。&rdo;

胡沐似懂非懂地&ldo;啊&rdo;了一声，道：&ldo;我知道，就像我，也不想去见我爹爹。&rdo;

季常奇道：&ldo;为什么？&rdo;

胡沐歪歪头：&ldo;不为什么。&rdo;说着，又去抚怀中的狐狸，又忍不住抬头说，&ldo;爹爹可能不想我和他一道。&rdo;

季常笑：&ldo;怎么会？你爹爹疼你得紧！那日听说上面不让他亲自去接你，急得和什么似的！&rdo;

胡沐这才露了一分喜色，却转瞬即逝，又道：&ldo;我也说不清，你不明白的。&rdo;

季常越发奇怪了，伸手去揉他头：&ldo;你这孩子，藏得还挺深！&rdo;

胡沐问：&ldo;你呢，为什么不回去？&rdo;

季常愣了愣，才看向一边，轻轻说：&ldo;我爹爹，可能也不想我和他一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