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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你们班的女生说，昨晚你说见到了你父亲，分明是虚构出来。&rdo;

&ldo;信不信也和他们没关系。&rdo;叶馨冷冷地说。

&ldo;说真的，整个大教室里，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相信你真的在昨晚见过你父亲。&rdo;

&ldo;我知道，因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在讨好我。我说什么你都会说相信。知不知道我爸爸一周前就脑死亡了？告诉你吧，现在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了。&rdo;叶馨想起章云昆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ldo;随便你怎么挤兑我。我是真的相信你说的话。不过，其实你见的并不是你父亲，而是他的魂灵。一周正好是七天，破七之日，往往是死者和生者真正道别之时，你不在家，你父亲专程到学校来见你最后一面，合情合理。而且他一定给你留下了纪念品，那总不是虚构的吧？&rdo;谢逊认真地分析着。

听他说得有理，叶馨的心情舒畅了许多：终于有人相信自己了！就在不久前，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所见的一切。可是，这不是意味着，要相信那些鬼啊，魂啊的迷信？

&ldo;依我看，真实和虚构，或者唯物和迷信，这些对立面之间往往没有明显的界线。&rdo;谢逊顺着自己的话头说，却仿佛读到了叶馨的心思。&ldo;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很多，比如人是实在的，神是迷信的，但听说过人造的&lso;神&rso;吗？比如说希特勒……好了，你们女生对历史没兴趣，我是对牛弹琴。&rdo;

叶馨蹙起了眉：&ldo;傲慢与偏见，一派胡言。我看你是一知半解，却故作神秘。既然说到真实和虚构，该讲讲你歌儿里的那个故事了，我洗耳恭听，保证你不会对牛弹琴。&rdo;

谢逊断然摇首：&ldo;这里不是讲这个故事的地方，以后再找机会吧。&rdo;

叶馨心想，这小子看来想放长线，可惜，我不是愿意上钩的大鱼。她冷笑说：&ldo;不说不说吧，谁稀罕。其实你也不用陪我回家了，火车到下站，你就回头吧，毕竟还没走出太远。&rdo;

&ldo;有些事，一步迈出，就难收回的，不存在远近的问题。&rdo;

&ldo;听不懂，比如说？&rdo;

&ldo;爱情，流行歌曲里用滥的比喻，比如&lso;爱上你，就是走上一条不归路&rso;；&lso;一颗心付出去，收不回来&rso;；&lso;爱了就不能回头&rso;；&lso;爱过就不要说抱歉&rso;等等等等。&rdo;

&ldo;那你再给个不滥的例子。&rdo;

谢逊拧着眉想了一阵：&ldo;不说也罢，说了怕你受不了。&rdo;

&ldo;你说吧，我做好思想准备，你只要不说脏话，我一定不责备你。&rdo;

谢逊一字一顿地说：&ldo;比如跳楼自杀的人，一步迈出去，又怎么收回？&rdo;

叶馨猛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脸色煞时变得苍白：&ldo;你什么意思？你不要胡说！&rdo;车厢里的不多的乘客们又都瞩目过来，叶馨这才发觉自己失态，抱歉地向众人笑了笑，又坐回原位，目光含了恨意，冷冷盯着对面座位上的谢逊，想起自己刚说过不会责备他，有一种中了暗算的感觉。

&ldo;是不是联想到了&lso;405谋杀案&rso;？&rdo;

&ldo;原来你也听说过？&rdo;叶馨发现此刻的谢逊竟有些残酷。

&ldo;本校经典之一，怎么会没听说过？就知道你会对这个话题比较敏感。&rdo;

叶馨心头一动：&ldo;既然你是相信鬼魂之说，倒是讲讲，为什么我们那间宿舍几乎每年都要死人，而没人能查找出原因？&rdo;

谢逊微笑说：&ldo;倒要先问你，欧阳倩怎么看？她该是最内行的，我可不愿班门弄斧，对了，应该是倩门弄鬼。&rdo;

&ldo;她说有多种可能，可能性大的有两种：一者那屋里可能藏有什么蛊惑人的妖物，每当6月16显灵一次，被撞上的女生就惨了；第二种，宿舍里有鬼徘徊不去，有话要说，有怨要发，但你我凡夫俗子，又怎么听得见，所以这怨鬼每年弄死一位，想引起众人注意力。&rdo;

&ldo;好像不是很有想象力。&rdo;

叶馨&ldo;呸&rdo;了一声：&ldo;亏你还冷嘲热讽，这都四月份了，离6月16还有几天？我已经打定主意，那天晚上一定住到招待所里去。&rdo;

&ldo;你也可以和我一道去看通宵电影，困了就靠在我肩头睡一下，我一定保持君子的造型。&rdo;

叶馨说：&ldo;你本来就是个小人……小孩子的造型，哪里和君子搭得上界？要去看电影可以，一定要小倩和秦妹妹她们也跟了去。&rdo;

谢逊又换上冷冷的调子：&ldo;你有没有听说，过去两年在405坠楼的女生，原本都安排好在校外或其它宿舍过夜的，但偏偏鬼使神差，在凌晨返回了宿舍，没能逃脱那一劫。&rdo;

叶馨又动了容：&ldo;真的？那……不是防不胜防了吗？&rdo;

&ldo;不过，如果这女生有个很要好的男友，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她一定不会到处乱跑的。&rdo;

叶馨登时红了脸，猛力踹了谢逊一脚，之后再也没有和他说话。

乔盈在写字楼的门厅里远远看见女儿，快步迎上去，母女俩相拥而泣，许久没说一句话。

&ldo;妈，我想去看看爸爸。&rdo;叶馨终于止了涕泪，轻声求道。

乔盈知道叶馨自从上了医学院后，胆子大了许多，虽然是将近二十个小时的奔波，女儿面带疲惫，她还是点头应允。她回到楼上，和同事安排了一下工作，再下楼时，一颗心猛然一收：只见女儿斜倚在门厅的待客椅上，已昏昏睡去，身上盖着一件仿绸夹克，正是叶震禹身前常穿的外套！

&ldo;这夹克……是从哪里来的？&rdo;乔盈忙摇醒了叶馨。

叶馨也吃了一惊：&ldo;我把它埋在旅行箱里的，怎么跑出来了？……妈，无论你相信不相信，前天晚上，我真的见到爸爸了，他把这夹克留给我的，他还说，他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这个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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