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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他拎起药箱要走，萧阮慌忙拦住了：&ldo;段大夫，你别生气，我们这就都出去，我祖母的性命，就交托给你了。&rdo;

&ldo;砰&rdo;的一声，门被毫不客气地关上了。

蔺北行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ldo;他就是这个脾气，能人异士嘛，都是有点古怪的，但他的医术的确高明，从前我亲眼看到他把一个咽了气的病人给救活了，想必大长公主的病，也不在话下。&rdo;

&ldo;你怎么找到他的？&rdo;萧阮轻声问。

&ldo;我的人在西南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段琪安这个人，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反过来排查了一些在西南行医的大夫，这才对上了号。他在西南很有名气，但因为很早以前得罪了西南十六洞的一个洞主，为了避祸就改了名字。&rdo;蔺北行面有得色，&ldo;你要不是找我帮忙，只怕找上十年八载的都不一定能够找到。&rdo;

萧阮凝视着他，泪光盈盈。

蔺北行被看得有些心痒痒的，只可惜，这厅里这么多人，连半句不得体的话都不能多说。

&ldo;蔺大哥，大恩不言谢，要是段大夫能把我祖母的病治好，我……&rdo;她哽咽着道，&ldo;我就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rdo;

蔺北行傲然道：&ldo;我帮你找人，自然不是贪图你的恩情，再说了，我能要你做什么事？&rdo;

一旁的萧亦珩一听，本能地觉得不太妥当，立刻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ldo;是啊，他能要你一个姑娘家做什么？这就算是我们萧家欠了他一个人情，日后如果有什么驱弛，我一定在所不辞。&rdo;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ldo;哐啷&rdo;一声，院子门被重重地推开了，萧钊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萧阮的手，那手指都在颤抖：&ldo;阮儿，你祖母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晕倒了？&rdo;

萧阮不知道要怎么说，好半天才哽咽着道：&ldo;祖父，等祖母醒来，你自己问她行不行？&rdo;

萧钊心急如焚，目光落在了孙嬷嬷身上：&ldo;你说，荇宜她到底怎么了？&rdo;

孙嬷嬷含泪看着他，恨恨地道：&ldo;不知道。&rdo;

&ldo;陈大夫，你……你总能说了吧？大长公主到底怎么回事？&rdo;萧钊几步到了陈大夫跟前，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向来儒雅温文的萧太傅，眼中赤红一片。

&ldo;我不知道，大长公主不许我们多嘴一个字。&rdo;陈大夫的脸色黯然，忍不住埋怨了一句，&ldo;萧大人，只是你是她的枕边人，居然没有察觉出大长公主的不对劲吗？&rdo;

萧钊定定地看着他，颓然撒了手，坐倒在了太师椅上。

等待最是煎熬。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日头渐渐西斜。

房间里是令人窒息一般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远处那扇薄薄的木门上，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开了一条小缝，药童从里面探出头来叫了一声：&ldo;来两个帮手，服侍一下病人解尿。&rdo;

孙嬷嬷领人飞奔着进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药童把门打开了，脆生生地喊了一声：&ldo;病人醒了，有没有可以主事的人？我师父有要事交代。&rdo;

萧钊和萧阮几乎同时应了一声，抢步进了卧房。

卧房里的光线有点阴暗，一股隐隐的铁锈味传来，床前的木盆中有一滩血迹。周荇宜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神却已经清明了，看见萧阮，她扯了扯嘴角，喃喃地叫了一声：&ldo;阮儿，别怕。&rdo;

萧阮哽咽着拉住了她的手：&ldo;祖母，我怕，我怎么能不怕？你不要这样吓我了好不好？&rdo;

萧钊站在床前一动不动。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削病弱的病人，居然会是他那个雍容高贵的妻子。这些日子，周荇宜一直深居简出，除了萧阮，几乎不见别人，连他想见上一面都很困难，见了面也往往没说几句就乏了，把他赶去书房睡。

久而久之，他也有点冷了心，再也没有心情去拿自己的热脸贴冷屁股了。

万万没有想到，周荇宜屡次说的&ldo;乏了&rdo;并不是托辞，她居然是真的病了，而且还病得那么严重。

他这个做丈夫的，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还在那里为了些许冷淡置气。

若是万一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了……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ldo;荇宜……&rdo;他颤声问，&ldo;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是我不好，我……&rdo;

&ldo;这位大人，别假惺惺的了，&rdo;段琪安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慢条斯理地道，&ldo;你自然是不好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做一家之主的？&rdo;

&ldo;是我不对，居然没察觉出她得了病……&rdo;萧钊喃喃地道。

&ldo;我说的大事，当然不是你夫人病了这件事情，&rdo;段琪安冷笑了一声，&ldo;她的确已经病重，但还不至于到膏肓之症，这一次发病这么急，是因为这一阵子食用了过量的禁忌之物彻底引发了消渴症的并发症，这个家里，有人想要你夫人的命！&rdo;

段琪安的话，仿佛平地一声雷，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萧钊站立不稳，扶住了床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这……这怎么可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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