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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堂天天在小城偏僻的街道上转悠。红铜县的居民走夜路的时候,偶尔就能看见他‐‐他蹲在一个垃圾筒后,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兴奋的光。
屠中山天天在西郊转悠,见了人就翘起兰花指媚笑。
北郊是向阳乡的富贵村,赵景川就死在这个村的一片葵花地旁。
张来的父母依然在开&ldo;小脚丫文艺班&rdo;,教那些孩子唱歌、跳舞。
张来依然是团里的台柱子。
隽小依然长得那么漂亮。
……自从张来想到‐‐那个手机关掉了之所以又突然响起来,那是因为有人在当天设置了开机时间‐‐之后,他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聪明的他一直在捕捉那个幕后人的漏洞,一直在思考这一系列事件的真相。
他敏锐的目光开始一点点向老赵头聚焦……
这一天,又是个阴郁的日子,张来在剧团上网,很晚才回家。
下了楼,他在黑暗中听见有人在咏诵着什么,嗓音纯正,抑扬顿挫。他的脚步停下来,站在楼角四处观望。
一个黑影立在收发室门前,笔直,一点不驼背。
是老赵头。
收发室的灯光照在他的脊梁骨上,他的脸面一片黑糊糊。
张来和他离得很远,而且刮着风。他用双手围成喇叭状,放在耳朵外,仔细听……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那是一只像兄长一样厚实的手。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屠中山。
他打了个冷战,慢慢地回过头去。
不是屠中山。
也不是张三,不是陶炎,不是雷鸣。
是一张痴呆的脸,都快贴在张来的脸上了。
&ldo;你!……&rdo;
&ldo;听什么?&rdo;那张痴呆的脸慢慢地说。
他没有看张来的眼睛,而是盯着他的耳朵,好像在对他的耳朵发问。
他是老赵头的儿子,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
&ldo;我在听是谁朗诵……&rdo;张来嗫嚅道。
他忽然感到自己很被动‐‐他是正常人,而对方是个痴呆!他是剧团的演员,而对方却不是这个单位的人‐‐只不过是这个单位看门人的儿子而已。
&ldo;你在这里干什么?&rdo;张来马上调整了一下姿态,严厉地问他。
他马上变得慌乱起来:&ldo;我来哭。&rdo;
张来低头看去,他拎着裤子,还没有系上腰带。不远处,楼房的墙面上,有一片尿迹,在月光下,湿处比干处颜色深。
&ldo;哭完了吗?&rdo;
&ldo;哭完了。&rdo;
&ldo;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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