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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衣裙是胡族少女的式样，娇俏的艳红锦锻，且腰身尺寸半分不差。一方红色的面纱，哈丝丽要替我挂上我吓得连连退后，据说当地的风俗，未嫁少女都以面纱蒙面，可这分明就等同现代伊斯兰教的习俗么，伊斯兰教男子可娶四个老婆，地位同等，本姑娘目前还没有兴趣拉。

&ldo;小姐该多穿红色，王爷常说您穿绿裳虽美却太素太弱。小姐看看，是不是？红衣配这发式很好看哩。&rdo;哈丝丽替我辫上最后一缕发辫，举了镜让我看。

是虽是拉，但李俶喜欢我穿绿衣，喜欢我挽鬟发，喜欢我窈窕唐装的打扮，这一身明日可得换掉。

&ldo;我们中原有句古话，士为知己者用，女为悦己者容，哈丝丽，你明白么？&rdo;我靠了炕上歪头看她，不知是热还是气血好，她眼睛晶亮，粉颊胭红，好看得很。

&ldo;哈丝丽明白的，就好象这八月的金桂花多难得呀，王爷知您喜欢还不是寻了来。&rdo;她点头如蒜，乐得我一点她额，她是真懂还是假懂呀，胡女只知游牧不读诗书，真是憨得可爱。

&ldo;你明白个什么呀，这桂花是移地建寻来的吧，他到是中用的，这冰天雪地的小镇还能淘出这么宝贝的东西来。刚才你没听他叫你宝贝嘛，你男人哩，他哄你还差不多，到我这来表什么情呀。&rdo;我转了身去，她替我揉揉腰背，地窖里没桌椅，刚才跪地做桂花酿时还不觉得，一起来倒是腰酸背痛了，我这副古代的身子呀，真是娇弱得很。

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游离腰间，时捶时捏，舒服至极，身后的小美女一声不吭，可是那声&ldo;宝贝&rdo;害了羞了？移地建可真敢叫，那小子有时倒是直慡得可爱，我忍不住再逗她。&ldo;哈丝丽，移地建若说要带你回富贵城你可一定要跟他去哦，他们兄弟俩都是直性子人，绝亏待不了你。&rdo;

那双手明显停了一停，那小子真是开过口了？动作好快么。&ldo;他可有说要你做他王妃？回纥男子不拘泥世俗，葛勒可汗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绝不会计较你家世的。&rdo;

腰上猛受一戳，气血顿止。

&ldo;小姐想必是不知奴婢身世吧，哈丝丽是突厥人，家园被占，族人被杀，兄弟为奴，姊妹沦为军伎，小姐您说，我可会跟移地建回富贵城，可会做他回纥王妃？&rdo;

身后一句，我心跳顿止。

家园被占，族人被杀，兄弟为奴，姊妹沦为军伎，刻骨的仇恨，她是突厥人，突厥最大的仇人是回纥！她是jian细！

身子半分不能动弹，只眼睁睁看着她扳过我身，一方红纱落上面颊。

&ldo;阿波达干……伊贺……&rdo;我想要大声揭穿她，想要叫门外的伊贺常晓，有心无力，声声细微如蚊，字字如蚁啮心。

&ldo;不是小姐想得那样，左贤王，只是哈丝丽一半的主子……小姐想想，王爷常说您穿绿裳太素太弱了，王爷为讨您喜欢藏了八月的金桂花……小姐想想……&rdo;

朦胧的红纱下，地窖的门由里而开，一名女子走近我，利落地穿上我的湿衣，相仿的身材，相仿的鬟发，相仿的妆容。

我无力举手，任泪水无尽滑落，肝肠寸断，我这个傻子，大哥……俶……我是苯蛋，没用……第五十章离歌–尾声（三）

第五十章离歌–尾声（三）

&ldo;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rdo;

悲伧的歌声绵延祁连山脉，几百年前遭灭族之恨的匈奴老妇唱起此歌，今日，同样是灭族之恨，同样是匈奴的别枝，几百双愤怒的瞳孔死死盯着我，恨不得随时一扑而上，剜心剖肝碎尸万断。

&ldo;你可怕了？怕了便抱紧我。&rdo;马上的人一颠我身，轻轻哧笑。

面纱一掀又垂，他一声长叹，&ldo;何苦呢，若不是姓郭，若不是你这张脸……好不容易建起的基业，牺牲了那么多……&rdo;

不敢松手，不敢放开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撕碎我，断手断脚的也好，污血满身的也好，苟延残喘的也好，通通都与朔方军血海深仇，而我，是郭子仪的妹妹，更有一张极度相似的脸。

人马止步，山风更狂，隐隐的，泥土奔流之气随风飘来，祁连山的北麓，合黎山，积雪皑皑的峭壁下是奔流的石羊河。

&ldo;借你人一用！&rdo;一人沉声闷喝，大掌已提起我肩。

我尖叫一声猛扑进他怀。不要！我死都不要看到他，披着人皮面具的‐‐阿波达干！

&ldo;别碰她，我带她过去。&rdo;他护住了我，阿波达干松手。

&ldo;到这时候了你还护着她？你怜香惜玉郭子仪可不！你的人马呢？你的易王府呢？你的储君之位呢？啊！你被这女人害死了知不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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