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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带我去。&rdo;郁子肖抛下姜柔，抬脚便向西门走去。

他们这一番对话并未避着姜柔，见郁子肖要过去，姜柔也想要跟上去，却被牧风拦了下来。

牧风拱手，恭恭敬敬道：&ldo;夫人，侯爷有要事，还请您回屋歇息。&rdo;

姜柔看着郁子肖径自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ldo;我知道了。&rdo;

郁子肖整日神龙不见尾，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姜柔在这郁府，得用的也就念冬盼晴二人，她现在于郁府中人来说还是个外人，只怕也不好去打探这些。

她站在原地，正在想如何跟郁子肖套一套话，就被走过来的素雨打断了神思。

素雨向她行了一礼：&ldo;夫人，闵宜夫人请您过去。&rdo;

素雨是府中的大丫鬟，很得闵宜夫人器重，一直跟在她身边协理郁府，在府中颇有话语权。

姜柔听到闵宜夫人叫她，便随着素雨去了闵宜夫人的住处。

当年，前朝摇摇欲坠，各方势力接连而起，如今的圣上乃是当时的一方国戚，与郁绍是至交好友。郁绍彼时还是一位少年将军，便追随他一同征战天下，逢出必胜，是大俞开国的一大功臣，在百姓眼里颇具威信。

闵宜夫人自征战起就跟在郁绍身边，有胆有识，身为女子，却从未拖过后腿，反而多出奇招，与郁绍两人默契至深。夫妻二人皆有美名，传为佳话，令人羡慕。

闵宜夫人极要强，自圣上赐她封号起，便不许别人冠她郁姓，故而人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闵宜夫人。郁绍何等英雄，恣意洒脱，也不拘此小节，多年来，倒一直与她夫妻和睦。

只是自郁绍战死沙场，尸骨未寻后，她便收了锋芒，此后长居府中，嫌少露面。

说起来，这闵宜夫人也是一个奇女子。

她的手段，姜柔还未嫁过来时便领教了，那份聘礼礼单便是对方给她的一个下马威。只是她本以为到府中后会受到刁难，那日去敬茶时，对方却并未苛责她，只是照着寻常习俗嘱咐了她几句，将一些家中事物吩咐给她，便叫她回去了，还免了姜柔每日的请安，让她无事不要来打搅自己。

今日叫自己过去，却不知所为何事。

姜柔进了屋，就见闵宜夫人坐在正中央的长榻上。她看见自己来了，就指着一旁的椅子道：&ldo;坐吧。&rdo;

姜柔坐下，就听闵宜夫人开口道：&ldo;你可知我今日叫你来是做什么？&rdo;

&ldo;母亲可是有何事要指点姜柔？&rdo;

闵宜夫人淡淡一笑，语气不明道：&ldo;你这婚旨是当年郁侯向圣上所求，你可知？&rdo;

&ldo;姜柔知晓。&rdo;

&ldo;先前送往你们姜家的聘礼礼单你看过了吧。&rdo;闵宜夫人看着姜柔，她虽眼角处生了些细纹，却仍旧不掩目光的锐利，&ldo;我一早就知道你们姜家主母是个面和心冷的，我郁家出了如此丰厚的聘礼，你那母亲却不见得愿意给你赔上等额的嫁妆。&rdo;

&ldo;不过，你姜家送来的嫁妆倒是与我这聘礼不相上下，不知你是使了什么法子，叫姜夫人如此操办的？&rdo;

姜柔正要说话，被闵宜夫人打断了：&ldo;我对用了什么法子不感兴趣，不过这一番倒可以看出你是个聪明的。&rdo;

姜柔一时有些怔，原以为那是闵宜夫人的刁难，没想到却是给她的试探。

&ldo;肖儿幼时在宫中中了毒，那毒药不难解，只是解了毒后他却依然昏迷不醒，侯爷才去寺中求了指点，向圣上讨了一道婚旨。&rdo;

闵宜夫人继续道，&ldo;虽说这些年来外头都当姜家长女是我郁府未来的夫人，但当年慧庭未详指这姜家之女到底是谁，侯爷求旨也未明说。既然如今嫁过来的是你，也自然有一番道理，我看你也是个聪明的，若是肯好好辅助肖儿，我也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rdo;

话说到这里，姜柔也明白了她叫自己来所谓何意，便开口道：&ldo;母亲可知……我生母是柢族人氏？&rdo;

闵宜夫人&ldo;嗯&rdo;了一声。

&ldo;我生母曾说，我命为木，郁子肖命为水。&rdo;姜柔轻声道，&ldo;没有了水，木也难活。&rdo;

&ldo;所以，不管他如何想，我便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也会用我所能尽之力去保他。&rdo;

闵宜夫人审视了她片刻，那是久经世事后打磨出的观人之色，目光是毫不掩饰的直白，仿佛能从所看之人的面皮透入到骨子里去。

姜柔并未发怵，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

闵宜夫人笑了，摇了摇手中的团扇：&ldo;如此便好。&rdo;

&ldo;你既然成了我郁府的人，我也不能亏待你，素雨是个沉稳的，日后便让她跟着你吧。&rdo;闵宜夫人道，&ldo;肖儿的脾气我了解，这孩子自小疑心就重，可你若是真心对她好的话，他自然也会把你放在心上。&rdo;

姜柔想到郁子肖，耳边又回想起他新婚那日说过的话，心中叹气，要那人打心里接纳她，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ldo;谢母亲，姜柔明白了。&rdo;

从闵宜夫人那出来后，姜柔把素雨叫了过来。

&ldo;夫人有何吩咐？&rdo;

姜柔回来后，细细思索着闵宜夫人的话，却不知她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让素雨为她所用，本想试一试她，但转念一想，郁子肖疑心重，自己如今不也是在处处提防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