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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老夫人指一指身侧。

金钏走过去站定。

老夫人也看出来了，香芷旋是过来插科打诨气人的，她要是由着金钏还嘴，那就什么事也不用说了，看着孙媳妇和大丫鬟斗嘴就能消磨大半天光景。按下方才的不快，她对袭朗道：&ldo;你那六名阵亡的亲信，生前口无遮拦，一味与家人胡言乱语，坏我袭府名声。之前你伤重，护着那些嚼舌根的，我不想你出闪失，也就遂了你的心愿。眼下你已大好，我也该正一正门风了，诋毁袭府声誉的人，我容不得。&rdo;

这时候，有丫鬟奉上茶盏，香芷旋接过，送到袭朗手边。

袭朗端起茶盏，用盖碗拂着茶汤，漫不经心地道：&ldo;怎么个容不得？我还记得，将他们六家分别安置到了西山、大兴，方才问过赵贺，听说几家人过得还不错。&rdo;

&ldo;可是，已有人写好状纸送到了衙门，状告六家人污蔑朝廷大员。也许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官差自会将那些人缉拿归案。&rdo;

&ldo;您这话不对。&rdo;袭朗颇有闲情地纠正，&ldo;他们至多是斥责过朝廷大员的家眷仗势欺人‐‐这并非污蔑，确有其事。&rdo;

&ldo;哦？&rdo;老夫人冷笑，&ldo;那你倒是说说，是哪位朝廷大员的家眷？&rdo;

袭朗微笑，&ldo;我与您说的是同一件事。&rdo;

老夫人索性不再绕弯子，&ldo;好，只当是你说的那么回事，那么你我商量一番。我可以不再刁难他们，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rdo;

&ldo;说来听听。&rdo;袭朗将茶盏放到茶几上。

&ldo;当年你二叔赋闲在家，你功不可没。这一转眼，他已拘在家中五年，满腹才华全用来打理庶务，屈不屈才？&rdo;末尾四个字，老夫人一字一顿。

&ldo;不觉得。&rdo;

老夫人似已料到他会这般应对，也不恼，&ldo;这只是你的看法，你父母都时常扼腕叹息，更别说外人了。你二叔他是进士出身，怎能让他一辈子无所事事。之前你说要阻挠他起复的话，我还当你是危言耸听，却没料到你真那么做了！&rdo;

袭朗言简意赅：&ldo;对您，我从不食言。&rdo;

&ldo;嗯，你我把这些话挑明了也好。&rdo;老夫人盯着袭朗，目光如炬，&ldo;你我各退一步吧。你能阻挠你二叔的仕途，就能让他重返朝堂。至于我，放过你那些亲信的家眷，也让你三哥的婚事顺利操办起来‐‐他亏欠的银子，我给他垫上，怎样？&rdo;

袭朗的语气淡漠了几分：&ldo;何苦连累无辜？&rdo;

&ldo;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呢？&rdo;老夫人神色黯然，&ldo;你但凡肯听我一句，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rdo;

居然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脸皮有多厚？香芷旋心中不屑，关注的却是袭朗。他仍是意态悠然。

&ldo;您会错意了。&rdo;袭朗道，&ldo;我的意思是，您何苦要我出下策连累无辜。&rdo;

老夫人身形微震，&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二叔赋闲在家，的确是因我而起，但我从未阻挠他膝下两子的路。老六意在谋个武职，可以补个闲职的缺，也可以先去军中历练一番。西山大营、丰台大营都不错，两边的统领都与我相熟。与您交个底吧，二叔父子三个的前程，我不单是想，而且能够左右。您的意思呢？&rdo;

&ldo;你！&rdo;老夫人险些拍案而起，&ldo;朋哥儿才十六，你好歹毒的心肠！&rdo;

袭朗一笑置之，懒得分辨。

老夫人脸色铁青，&ldo;你当真打朋哥儿兄弟俩的主意，我也认了，赔上他们的一辈子就是！谁叫他们摊上了我这个不中用的祖母。可是有一样，你既然让我心里不痛快，就别怪我折磨你看重的人。你让人活得灰头土脸，我就让人命丧黄泉！&rdo;她眼中闪过寒光，&ldo;你这个人也是奇了，放在心里的都是身份低微的，这于我却是天大的好事，行事不知有多方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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