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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大堂突然传来熙熙攘攘叽叽喳喳的声音。彭十堰的大嗓门穿门而过:“我去!吴老师醒了!”
赵力权是从消防楼梯爬上来的,风尘仆仆赶到安全门门口,推门之猛烈,一下撞到头头的鼻子。头头捂着鼻子惊讶冷眼看力权。赵力权:“头头!天真!吴老师醒了?他怎么样?”孙头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是守在医院门口的吗?来得这么快?”赵力权:“我看到你消息就立刻赶来了。吴老师什么时候醒的?他能说话吗?”任天真不知如何回答,孙头头果断点头:“能。”赵力权紧张起来:“他说了什么?”孙头头:“他说……力权……”赵力权汗都下来了:“什么?”孙头头:“力权……”赵力权焦急。孙头头:“他叫了你的名字就又睡过去了。”赵力权轻轻嘘了一口气:“老师想我了,我去看看他吧!”孙头头直接挡在他面前:“不行,你不能进!”赵力权:“为什么?”孙头头:“护士刚才就是把我赶出来的,说不能让老师太激动。他刚才喊你名字的时候,血压飙升。”赵力权有点惊恐。
任天真:“力权,你莫担心,师叔既然能醒,好起来是指日可待,你迟早都能见。”赵力权:“不行!我一定要马上见老师!”孙头头冷笑一声:“师父已经跟这里的主任打过招呼,除了我驻守,任何人进都要经过他同意。你现在要进,你给任教授打电话。”赵力权冷静了半天:“任何人包括师母和师奶吗?”孙头头:“不包括。”赵力权:“那好,我请师母批准。”赵力权开始打沈歆电话,孙头头被将了一军。
赵力权:“师母,您好,刚才头头跟我说,吴教授已经醒了,我想探望他,请您批准。”沈歆那边惊叫:“老吴醒了啊!头头没跟我说啊!哎呀!我这就去看他!你等我一起吧!这样少进出。”赵力权挂了电话,冷冷地看着孙头头,退后一步,跟孙头头保持距离,手交叉抱在胸前,已经和孙头头有敌对意识了。孙头头移位到icu门口,两手叉腰,门神一样站岗,目光之坚定,是打定主意不退让了,把任天真丢中间独自尴尬。
沈歆搀扶着吴妈妈小跑着冲到icu门口。沈歆:“头头,善道好了吗?!”
赵力权一看师母来了,立刻站到师母身边。任天真:“沈老师,师叔很稳定,不用担心。”赵力权立刻抓住这个点,盯着头头:“稳定是什么意思?醒还是没醒?”吴妈妈一把拉住头头的手:“好丫头,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你呢!让我看看善道。”
孙头头无言以对,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任天真立刻打圆场:“师叔就醒了一会儿,又睡了。现在一切平稳,您确定要看,头头去跟护士打招呼。”赵力权:“除了头头,没有人看过老师醒的样子。还是让师母看一眼才安心。”沈歆立刻殷切点头。孙头头有些犹豫,任天真跟孙头头点点头,孙头头只得给里面的护士发微信。
不一会儿,门开了。护士:“又来看啊?不要进去那么多人,就两个。”赵力权立刻抢先一步:“我和师母进。”任天真:“奶奶挂心,让师母和奶奶进吧!”护士:“有什么好看的?天天都一样。”沈歆:“都一样?不是早上醒了?”护士一脸疑惑:“谁说的?”大家都看着孙头头。
赵力权:“头头说的呀!”孙头头跟护士使眼色,护士立马懂了:“那可能就一会儿,我刚才才交班,还没有顾上问这事。进来吧!”赵力权哀求师母:“师母……”沈歆问护士:“我们三个一起进可以吗?学生也是关心他。”赵力权立刻扮可怜:“对对!是我把老师送进医院的,我非常挂念。”孙头头急了,对护士示意不可以,护士:“不行,只能两个人。就你们两位亲属。人多不好,这里还有其他病人,会感染。”孙头头松了口气。??
沈歆和吴妈妈跟着护士去换无菌服。门外的气氛很凝重,也很古怪。任天真打破僵局:“力权,你最近怎么样?老不见你来医馆。”赵力权心思根本不在回话上,就死死盯着孙头头。孙头头根本无所谓,而且用不信任的眼光死死盯着赵力权。任天真:“你们俩干吗?像斗架的公鸡!大家不是好朋友吗?何至于此?”
孙头头和赵力权彼此都了然对方已经知道真相。
正在焦灼时刻,任新正从电梯出来,带着几人进了病房。任新正垂着眼给吴善道搭脉,孙头头低着头,沈歆和吴妈妈紧紧盯着任新正。
吴善道平静地躺着,各项数值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任新正摸完脉把位置让给头头,示意头头也摸一下。孙头头默契地上前一步摸脉。沈歆:“老任,怎么样?”任新正:“一切都好,但他还是很虚弱,估计这一觉有的睡了。还是让他休息,我们大家不要在这打扰他了。”吴妈妈激动得泪花闪烁,颤抖着手摸了摸吴善道扎着针的手:“好好好,好好好,人好就都好。善道,你好好休息,咱明天见。希望你这两天就能恢复正常。”沈歆早已泪流满面:“谢谢,谢谢头头,这一段时间真是全靠你照顾。谢谢你们。”孙头头心情复杂,脸上闪过懊悔之情。任新正:“头头你来,我跟你说下面怎么调整。”
孙头头垂头丧气地跟在任新正身后。任新正:“说吧,为什么撒谎?”孙头头:“师父,你果然都知道。”任新正:“不然怎么当你师父?”孙头头:“我就是想诈一下赵力权。”任新正:“那看到吴奶奶和沈老师喜极而泣,你有什么想法?”孙头头低头:“师父,我错了。”任新正:“你总想扮演判官的角色,你就算搞清楚,就算真如你所料是赵力权害了师叔,且不说他没什么理由,那师叔就此就醒来了吗?奶奶都80多了,你看看她刚才的眼神。”孙头头:“师父,我错了。”任新正:“你那么有主意的一个人,现在就会说这一句?”孙头头低头。任新正:“想好怎么收场了吗?”孙头头低头不说话。任新正:“问你话你不说?”孙头头:“没有。”任新正:“你是想到一出就一出吗?”孙头头噘嘴认错。任新正:“你还噘嘴。你噘嘴几个意思?”孙头头:“反正我知道是力权干的,力权也知道我知道是他干的。”任新正:“你这口令绕给谁听?”孙头头:“您跟我说感觉是心灵的窗户。我就是知道。”任新正:“我们既不能够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要冤枉一个好人。就算你的感觉正确,对师叔有什么影响吗?你本质是要治病救人,你的首要工作还是要对病人的生死负责,你这个谎一撒,马上李主任下了手术台就要来了,对待主治医生,你还能咬住这个谎吗?直接影响到后续西医治疗。”孙头头低下头:“师父,我知道错了。那我下面怎么办?”任新正却突然笑了起来,在孙头头头上敲了一下:“小鬼!天天神气活现,现在又胆怯了。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也是这个样子,你好心见义勇为却把自己送进了警察局。”孙头头:“师父,我是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任新正:“你自己说呢?”孙头头:“没什么长进。”任新正:“不要妄自菲薄嘛!你出发点没错,你想为善道做点事情。你也的确做得很好,我让你站岗你就寸步不让,坚持得非常好。但是,有的时候,发心好但不考虑后果也不行。一是一,二是二,好的要表扬,缺点要批评。”孙头头虚心地点点头:“我老是这样,顾头不顾腚。师父现在咋办?我话都说出去了,他万一就是不醒咋办?沈老师和吴奶奶都抱着这么大的希望,我今天看老太太哭的时候,我心里好内疚!”任新正:“你不还有师父吗?你不是还没出师吗?天大的错误,要罚也不是罚你是罚我。人为什么要有师父?不就是给你顶缸顶锅的嘛!”孙头头:“师父,你真的有办法?”任新正:“放宽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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