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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是陆时行自己说的要严惩，我们又怎么做得了主呢?&rdo;玉昀冷笑了声：&ldo;若主母再来，你便去回了声。叫她不必来求我了，我没叫二爷他跪着。让她去问问陆时行便是。&rdo;

轻音到还是头回听公主如此称呼陆家家主。那可是当朝一品左辅大人，自右辅舒大人被宸王斩了，陆家家主便已是内阁头位说得上话的人了。

只看公主怀中抱着三本厚厚的典籍，便已往门外去。轻音忙应了声&ldo;是&rdo;，方又忙着与她寻了件狐裘来披好，才问起，&ldo;主儿这是要去哪儿?&rdo;

&ldo;去教三皇弟读书。阿翡回来，便叫她将饭菜送来书房吧。&rdo;

虽是除夕，凌成显却觉着今日晦气极了。

早晨起来漱口，便被茶水呛了一口。再接下来，吃饭被排骨磕掉了颗板牙。这会儿外头天气正好，蹴鞠的局都叫小内侍江儒攒好了，皇长姐却临时赶来，将他堵在书桌前读《资治通鉴》。

&ldo;史如明镜，能知人，能鉴己。是以，读史养德，古今便是天下。成显既要为人君王，便该早早通读这几册书卷。父皇和皇爷爷，都是精读过不下三回的。&rdo;

&ldo;这些书都有小山高了，皇长姐!&rdo;凌成显十分不情愿，&ldo;今儿是除夕，孤想玩儿蹴鞠。&rdo;

&ldo;蹴鞠能健体，也是好的。只是从今日起，成显每日作什么，该好好规划。既要精进学业，也不能耽误身体康健。为天子不易，本就该比寻常人更为辛苦些。&rdo;

&ldo;皇长姐说的不对。&rdo;

&ldo;皇叔说，孤乃天命之子。顺应天意便能万事精进。不需如此努力。&rdo;

&ldo;……你确定皇叔不是在框你?&rdo;

凌成显一脸茫然，&ldo;皇叔怎会框孤?&rdo;

&ldo;孤既要显儿作皇帝，又怎会框他?&rdo;那道冰冷的声线从书房外来，一身玄衫负手出现在门边，勾着嘴角与玉昀道，&ldo;公主多虑了。&rdo;

&ldo;……您可来的真是时候。&rdo;玉昀本想着，三皇弟再不生性，好好教导定也能有所成效。不求他与皇爷爷和父皇一般，只叫他能明辨是非该是不难。

若是这样，待他再长成一些，便该知道皇叔与江随如此待他的目的，自然会醒悟一番，不甘作人傀儡。

可眼下看来，她这般的打算，定是会有所阻力的。

便见皇叔已走去凌成显身旁，扫了一眼桌上的典籍。

&ldo;哦。你皇长姐是叫你读《资治通鉴》?&rdo;

凌成显似求得救命稻草，起身来迎。皇叔来了，他便能出去玩儿蹴鞠了。&ldo;皇叔，今儿除夕，我还喊了小儒子他们…&rdo;

未等凌成显说完，宸王便打断了话去：&ldo;《资治通鉴》是好书，是该好生读。&rdo;他说完，寻着一旁暖榻上坐下。&ldo;我便与你皇长姐在此陪你读书。&rdo;

&ldo;……&rdo;凌成显顿时蔫了。一旁江儒正候着，听宸王如此说，便也忙将人扶着坐下。&ldo;三殿下，奴才侍奉您读书罢。&rdo;

玉昀倒是几分惊讶，却听皇叔叫看内侍了茶，又自己寻了本小册，在软塌上随手翻了起来。她便也作无事，在软塌另一侧坐下。

&ldo;有劳公公，也与我一盏茶来吧。便与皇叔用同一味茶便是。&rdo;

伺候在侧的老公公却似有所犹豫，&ldo;这…&rdo;

&ldo;公主想用，便也无妨。&rdo;宸王摆了摆手，吩咐老公公去办了。

只茶水将将端上来，玉昀却见那茶色浓黑，浅浅尝了一口，便险些吐了出来。苦的，太苦了。

对面的人却也将用下一口，满脸若无其事，&ldo;孤这味药茶，是驱寒的好东西。可惜公主是用不惯的。&rdo;

玉昀只将茶碗往旁推了推，方也有所猜测，&ldo;皇叔的身子可还好么?&rdo;

&ldo;劳公主费心，还存着口气。&rdo;

&ldo;……&rdo;玉昀自想起，父皇登基之时，皇叔便被皇祖母赐下府邸，在外传言他身体并不健朗，日日与药常伴。那日在养心殿里，便见他病发之状，周身发寒。此下，竟连茶都是药茶。

&ldo;您身体不好，本是该多休养生息。这凛冬之日，又何必来昆山呢?&rdo;她话中试探，自是想问镇北王舒长卫寻仇的事。

&ldo;给长辈贺寿。&rdo;

他指的自然是老侯爷，这般滴水不漏，好似毫不知情。玉昀暂也不打算再问了，左右也该是问不出什么的。

等阿翡端了几样小菜与米饭来，她方觉已是饿极了。顾不得皇叔也在，便挪去了圆桌旁用饭。

阿翡在旁布菜。虽没有清蒸扇贝，松子鲈鱼，烤羊肉到很是鲜美。酱肘子一口咬到嘴里，汁水满溢。不饿的时候，吃得讲究;饿的时候，撕咬和果腹的快感简直不要太痛快。

凌霆川自在一旁饮药茶，又看着那人用食。本以为皇家的闺女娇贵得很，吃饭该得矜贵得极。这般狼吞虎咽，到底是饿极了。

&ldo;公主是为了昨日驸马之事，方废寝忘食了?&rdo;

&ldo;……没有。&rdo;她嘴里还囫囵着，如此吃得没有仪态，已是许久没有过了。咽下一口肘子肉，方回眸去解释，&ldo;反倒是睡得太过安稳，便没起身来用早膳。&rdo;

&ldo;那便好。大驸马在山海院外跪了一夜，到方才孤来之前，已发热病倒在门前了。公主可要见人一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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