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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2页）

容真走到池塘边，笑眯眯地指着其中一只大些的锦鲤，&ldo;皇上你瞧，那只的肚子是不是大了些？&rdo;

顾渊定睛看了看那锦鲤，果真是腹部凸起了一块，&ldo;它也有宝宝了？&rdo;

&ldo;可不是。&rdo;容真笑着蹲□去，由于腹部凸起，这个动作变得有些艰难。

顾渊赶忙扶着她，&ldo;慢慢来。&rdo;

她满意地接受了他的帮助，稳住了身子，伸出手去沾了沾池水，素白纤细的手指被水染湿，在阳光下仿佛闪耀着宝石的光彩，有光点在其中跳跃着。

&ldo;水凉，别玩久了。&rdo;顾渊不放心，帮她拉了拉裙摆，&ldo;虽说是春天了，但这水温还是很冷，小心着凉了。&rdo;

容真回过头来睨他一眼，&ldo;皇上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了？&rdo;

&ldo;……&rdo;被她一句话呛住的人嘴角抽搐了片刻，&ldo;朕这是关心，哪里是老妈子了？&rdo;

容真没理他，嘴角一撇，用没沾水的那只手摸摸腹部，&ldo;可怜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要听父皇成日唠叨了，要是以后生下来了，可怎么了得啊？&rdo;

顾渊怕她蹲久了不舒服，就扶着她站起身来，&ldo;孩子还没出生，你就开始说朕的坏话，等到真生下来，约莫这孩子会被你的大不敬论荼毒成个没大没小的小家伙。&rdo;

&ldo;没大没小有何不好？&rdo;容真的笑意浅浅的聚在唇边，却默了默，下一刻若有所思地说道，&ldo;若是像皇上一般自小就有个皇帝模样，约莫从还是小孩子起也就过不安生了。&rdo;

顾渊一时之间没说话。

容真低下头想了想，&ldo;这皇宫根本不是个好地方，叫人没有童年，皇上是这样，祁儿也是这样……臣妾只希望我们的孩儿能够有个不一样的人生，不要从小就像生在桎梏里，没有自由，面对那些根本不是孩子能应付的尔虞我诈。&rdo;

她的声音暗淡了几分，&ldo;若是可以，臣妾真希望他能生在百姓之家，而非帝王之家，看似尊贵雍容，实则并不快乐。&rdo;

顾渊的笑意消失在唇边，转过头去直直地看着她，&ldo;那你后悔了？后悔他是朕的皇儿了？&rdo;

容真抬起头来，猛地看见他安静的面容，眼神里却是无可奈何与略显脆弱的神情。

他自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如今为了自己的私心把她也留在深宫，可是他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把惜华宫变作一处没有勾心斗角的地方，做不到把整个皇宫都变成她和孩子安然生活世外桃源。

心下陡然一软，容真拉住他的手，&ldo;臣妾没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他能快快乐乐地度过童年时光，不要……不要过早地接触到这宫里尔虞我诈的一面。&rdo;

顾渊叹口气，他早该知道她会这么想，就好像她硬要把祁儿的人生扭转过来，弥补他从未享受过的孩童时光一样。

&ldo;朕希望我们的孩儿能成为这宫里顶天立地的人，若是皇子，就要担当重任，挑起社稷大梁；若是公主，也应饱读诗书，关心天下苍生……也许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残酷之处，若想将来安心地、有尊严地活下去，受人敬重，就不可能有一个多么快活无忧的童年。&rdo;顾渊直直地望进她眼底，&ldo;这是朕最珍视的一个孩子，当然，他日我们还会有更多孩子，像是这池子里的鱼一样，一连串地跟在父母身后，成群结队的。&rdo;

&ldo;可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朕希望不论儿女，都会是一个受人敬重的皇子公主。&rdo;

容真心头一紧，反问他，&ldo;就不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公主么？为何一定要担当大任？臣妾宁愿他只是个平凡人，也好过这么高高在上却孤独一人地坐在至高无上的宝座上。&rdo;

&ldo;朕说了会给你一个盛世无忧，若是你和朕的孩儿不能继承朕的天下，他日立了储君，你该如何在宫中立足？朕是宠着你，可是你这辈子都要看着朕与皇后状似美满地幸福给天下人看，你心头难道好过？&rdo;顾渊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

因为这就是宫规，这就是祖宗之制。

现在的后宫有皇后，虽只生下个公主，但一直以来都仁爱宽厚，受到天下人的爱戴，顾渊哪怕再宠爱容真，始终有皇后在上。若是容真的孩子无法成为储君，那么他日立了储君之时，她就无论如何都只是个妃嫔，哪怕将来顾渊退位了，新帝即位，她也只能是个太妃，而非堂堂正正站在顾渊身旁的太后。

容真倏地笑起来，&ldo;皇上担心的只是这个问题？&rdo;

他肯这样敞开来跟她说，她心里自然十分欢喜，他说要给他们的孩子这个天下，还要给她最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的资格，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而事实上，她自然也有后路，不会让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太妃。

所以她才要来了祁儿，不是么？

&ldo;皇上难道以为臣妾是那种为了地位和尊荣，宁愿用孩子的幸福来交换的狠心母亲？&rdo;她笑得开怀，与他十指紧扣，无奈地说，&ldo;皇上难道忘了祁儿不成？他这样聪明，又与臣妾感情颇深，若是他日能够担当大任，臣妾也不愁余生了。再说了，不是还有皇上在么？只要您的心在臣妾这儿，天下人看到的帝后美满，不是臣妾站在您身边又有何紧要呢？&rdo;

顾渊说不出话来，看着她坦然的神色，还有唇边娴静美好的笑容，再也没办法反驳。

&ldo;不要这么无欲无求，朕会觉得朕想要给你的一切在你眼里都一文不值。&rdo;几乎是喃喃的，他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这样说着，&ldo;朕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你面前来，你却总是一点也看不上眼，真是叫朕焦躁又不知所措。&rdo;

容真满足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含笑道，&ldo;臣妾冤枉，皇上给的一切，臣妾心里的感激都没法说，而您已经给了天下最好的东西给臣妾了，还说什么焦躁不知所措呢？您给了臣妾一方净土，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一个英俊温柔的夫君，还有一个等待出生的孩子……这整个惜华宫，一花一糙，一砖一瓦，包括这一池的锦鲤，都已经是您送给臣妾最好的礼物了。&rdo;

顾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样静静地搂着她好一阵子，才说，&ldo;朕倒是觉得，你才是上天赐给朕最好的礼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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