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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ldo;不会？&rdo;小霍嘲弄笑道，&ldo;你可知杨家的姑娘如今是何下场？她才十六岁，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可如今……三尺白绫，她被族人逼着自绝。&rdo;

那人将视线转到小霍身上，目光带着几分疑惑，他沉默地回忆了良久，终回记起对方口中的&ldo;杨家姑娘&rdo;所指何事。

&ldo;那与我无关。&rdo;薄唇扯开浅笑，他坐到床上，手扯开自己的衣襟，侧头开始检查自己肩头的伤。

虽说重生，但他脑中对这些时日发生的事还有残留的记忆。

&ldo;无关？若非你为了抓那y贼，将她当成诱饵，她何至落到如此地步？你为了一己私名，急功近利，枉顾她的安危，致使她贞节被毁，被族人厌弃。&rdo;小霍攥紧拳头，紧锁的眉宇间现出怒焰。

他追查江湖上一宗y辱案子很久了，好容易追到建梁寻到贼人踪迹，却发现有人暗中利用建梁富户杨府的嫡出姑娘为饵，引那贼人出现。他赶到时杨家姑娘早已被辱，而始作俑者正与贼人缠斗，一路斗至万隆山。贼人武功高强，那人不敌，肩头被刺中，他只来得及救下那人。

不消说，这个始作俑者正是眼前受了伤的男人。

&ldo;抓到那y贼，才能救到更多人。有时候为了某些目的，不得不做出些牺牲。那杨姑娘命不好罢了。&rdo;那人不以为意地说着，手臂试着抬起，伤口传来的痛感让他皱了眉。

&ldo;你牺牲掉的，是一个无辜少女的名节与性命！&rdo;见他毫无悔意，小霍怒火更炽。

若非此人重伤，他已克制不住要出手教训了。

&ldo;妇人之仁。&rdo;他查好伤口，将衣襟拉起。

&ldo;妇人之仁？&rdo;小霍声音沉冷，眼中厉色渐起，&ldo;你别忘了，杨姑娘也是你口中需要被救的人之一！所谓的牺牲，只是你不择手段的借口。&rdo;

床上的人动作一僵，竟沉默起来。

&ldo;什么少年将军，赤胆忠魂，你只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魔鬼！&rdo;尖锐的声音忽在他耳畔响起。

阿远也这么说过他。那是她第一次如此尖锐直接地斥责他，因为他杀了所有和俞眉初定亲的男人。

心被什么刺了一下，钝痛蔓延，他眼前又浮现出阿远死前的模样。

那时的她苍白消瘦，冷暖不知，像冬日枝头垂下的冰棱，毫无温度。她话很少，看他的眼神陌生而冷烈，不复最初的炽热。

她死在凛冽白雪间，在倒下之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ldo;魏眠曦，我真高兴我能彻底摆脱你了，你应该也很开心吧？从今往后，我们终于不用再为难彼此。黄泉路长、地狱无回，你我死生不复，哈哈……&rdo;

痛快的笑声锥心刺骨。

他的爱情，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除非一切重新来过，她能前尘尽忘。

就像现在。

……

俞眉远回庵堂后少不得被一顿斥责，这次还添了个慧妈妈，她说一句话能顶周素馨十句话。俞眉远乖乖低头认错，不作分辩。

接下去两日，她都安分守己地呆在厢房里。萍水相逢的人，转头被她抛到脑后。

鱼肠道上的落石在两日后被清理干净，春雨暂歇，天色初霁，俞眉远再度踏上回俞府的路。

车轱辘在湿地上印出两道长长的车辙，俞府渐近。

&ldo;哇！姑娘，好漂亮啊！&rdo;青娆偷偷掀了帘子朝外望着，满脸惊叹，五官跟着生动。

周素馨轻轻敲了下她的后脑，却也没阻止。

俞眉远睁眼，从帘fèng里窥去，看到了绵长巨大的城墙。

即便她上辈子已经看过多次，此时仍旧扼不住心头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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