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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韩适之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姬瑾荣说：&ldo;当时年幼，朕不记得。&rdo;他指的是燕北的模样。

韩适之见姬瑾荣没有责怪之意，胸中有着难言的感动。他向姬瑾荣说起了燕北的模样：&ldo;燕北并不如京城、江南繁盛，到处都是苦寒之地。那儿气候不好，春夏干旱，秋冬严寒，谷物很难成活。吃的东西也都很糙，最丰盛的也不过是直接把血淋淋的猎物架在火上烤，吃上一顿管饱的肉。&rdo;

姬瑾荣沉默下来。

韩适之说：&ldo;那时臣并不喜欢燕北，向往京城繁华，总缠着父亲问&lso;为什么我们不去京城&rso;&lso;那么多人都走了我们为什么不走&rso;。臣的父亲对臣说&lso;如果你母亲长得不好看，你会嫌弃自己的母亲吗&rso;，臣当时听不太明白，后来才知晓那是什么意思。燕北就是我们韩家的&lso;母亲&rso;，我们历代先祖都在燕北扎根。&rdo;

儿不嫌母丑啊！

韩适之接着说：&ldo;燕北诸郡，有我们先祖一亩一亩开垦出来的农田；燕北往北，有我们先祖们千辛万苦建起来的长城。也许那里贫瘠、落后、艰苦，但那是我们千千万万燕北儿郎的家乡。&rdo;他望着姬瑾荣，目光灼灼，&ldo;臣看着南郊的梅花，想到了燕北的梅花。那梅花不是一丛一丛的，要走上很远才能见着一株，那才叫真正的踏雪寻梅。&rdo;

姬瑾荣和长孙猛安安静静地听着。

比起眼前这精心培育的梅林，那燕北的梅花似乎更让人向往。骑着高大的马，在雪地上哒哒地前行。走了一座又一座山头，跟着山路一转再转，忽然见着了一株雪中寒梅，心里肯定欢喜得很。

姬瑾荣认真地说道：&ldo;终有一日，燕北会归来。&rdo;

韩适之朝姬瑾荣一笑：&ldo;臣相信陛下。&rdo;

长孙猛瞧着韩适之的笑容，心中莫名一片火热。他自动请缨：&ldo;陛下，将来我想去北边！&rdo;

韩适之望着长孙猛。

长孙猛也望着韩适之。对视片刻，他张口就说：&ldo;适之也一起去！&rdo;

姬瑾荣玩笑般说道：&ldo;适之走了，朕怎么办？&rdo;

长孙猛一滞。

韩适之虽是失望，却也知道姬瑾荣身边需要人。他说：&ldo;我一介书生，去北边做什么。&rdo;

姬瑾荣莞尔：&ldo;此事不急，从长计议。&rdo;

姬瑾荣尝起了酒家端上的小菜，都是百姓爱吃的，价钱不贵，分量也不多，将将够就着酒吃。

姬瑾荣不好酒，都是沾沾唇就算了，对店里的卤牛肉和熏肉倒是颇有兴趣，夹起来尝了几口，觉得一个是汁味浓厚，一个咸香可口，吃了唇齿留香。

姬瑾荣眼睛亮亮的。

韩适之和长孙猛对望一眼，都觉得他们陛下着实可爱。别的皇帝骄奢y逸，都是造宫殿、收美人、南巡北征，他们陛下却只有这小小的口腹之欲。而且他们陛下不挑食，只要好吃的，他们陛下什么都吃！

三人正吃得兴起，突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抬头看去，只见一行人骑马而来，身上都穿着深黑色的骑装。

姬瑾荣一眼瞧见为首那人，停下了筷子。

镇南王从军中赶回来，听说姬瑾荣在梅林这边吃酒，便领了人直奔这边。见姬瑾荣耳朵有些红，脸颊也有几分红晕，镇南王的目光从长孙猛和韩适之身上扫过。

这是姬瑾荣如今最信重的两个人。

镇南王敛起身上的煞气，说道：&ldo;陛下，臣回来了。&rdo;

姬瑾荣说：&ldo;坐下，喝酒暖身。&rdo;

镇南王也不和姬瑾荣客气，坐到了姬瑾荣身边，一口将小二倒好的酒灌了下去。他说：&ldo;陛下，澄海郡的人到了，臣已命他们去采梅花。&rdo;

姬瑾荣想起镇南王前些日子说的梅花露，心中一暖，说道：&ldo;极好。&rdo;

镇南王正要再说，又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竟是有把少年的声音在那嚷嚷&ldo;放开我&rdo;。

镇南王这才像想起了什么，对姬瑾荣说：&ldo;臣在回来路上逮着个有趣的家伙，是延王的儿子，今年十五岁，算是陛下的侄儿。他一个人偷偷跑出京城，碰上了臣，臣唯有把他捆了回来。&rdo;姬瑾荣登基之后，诸王与诸王世子都被软禁着。因为他们本就没什么实权，看守他们的人管得也不严，这才让这小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