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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节 快乐（第2页）

陈伟摇头说：“说你们治家无方有些太过，要真的是治家无方你们当年也不会有强盛的日子。你们家族在顶峰时候所用的治理方法跟现在差不多，但青山国的情况却变化了不少，你们这些家族衰落跟这也有关系，因为当年的那些治理方法已经不再适合当前。但是你们这几个家族中的一些习气确实应该改一改，如果不改变你们就算是想改变治家手法也多半会遇到来自内部的极大阻力。”

听完这些三个家主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最后冯德厚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所指的是什么？为何我们子弟的习气还会跟治家手法有关系。”

这时陈伟拿出来一个大号的传影圭放出了一组影像，然后指着这些影像讲解道：“这就是我所说的利益问题的一部分，这头几个影像分别是六大世家治下的耕地的模样。第二组显示的是涿州洪家，棘州孙家，和东林袁家治下的耕地。最后这一组就是冯家、佟家还有王家的了。不知道大家能否看出他们之间的区别。”

听到这话之后大殿中的人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些影像上面。很快他们就开始和周围相熟的人开始低声议论，而且大家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高，没过多久大殿中已经是一片嗡嗡之声。许久之后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世子殿下见微知著老朽佩服，不过这些影像应该是您手下暗部的人偷偷录制的吧？虽然耕作农田的手法算不上是秘密，我们司徒家甚至是乐于传授，但殿下派人暗中刺窥我等所为是何？”大家定睛一看，发言的人正是司徒鹤。

陈伟理直气壮地回答：“我需要清楚地知道青山国内和国外各方面的情况，如果没有暗部和刺部替我打探这些，就只能听青山国官员的报告了。而这些官员中不少人是来自世家，我又如何能分别他们所提供的情报的准确性？特别是那些和他们所在的世家有关系的那些事情。虽然我也不能保证暗部和刺部所提供的情报就一定准确，但起码我可以通过几个不同渠道提供的情报进行一些综合分析。”

司徒鹤有些生气地问：“殿下莫非对青山国的世家不信任，所以一定要使用这些密探来监视我等？”

陈伟答道：“如果我是真的不信任你们这些世家也就不会让你们看到这些了。但信任也是会有一定程度的，我不可能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完全信任你们，因为那是对青山国不负责。再说司徒家主能保证你们族中永远都不出问题吗？反正我们青山王廷的宗室不敢保证，我们当中就有一个陈夏的内鬼，也正是这个内鬼杀害了您的侄孙儿司徒方一家。”

司徒鹤这时面若霜寒问道：“殿下可知道这内鬼是谁？当真是陈常欣？”

陈伟说：“我们还不能确定，但陈常欣的嫌疑很大。我们会一直查下去，无论这个内鬼是谁，我们都不会姑息，定会为您讨回这个公道。”

司徒鹤这时对陈伟深躬一礼道：“多谢殿下。”

陈伟点头示意之后接着说：“不过我也知道这些情报机构是双刃剑，你们对他们反感也是在情理之中。虽然这两个部都还只是草创，距离影杀卫那类组织相差还是甚远，不过我们还是会尽早开始给他们一些约束的。但具体如何操作还需要宗室会议讨论，届时只怕还会问询各位的建议。”

司徒鹤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问：“殿下的意思是我们世家将来还可以参与对这些情报机构的监督？”

陈伟肯定地回答道：“这是当然，暗部和刺部是为青山国服务，而不是为了我一个人。众世家是青山国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暗部和刺部的服务对象。”

这下子不仅仅是司徒鹤惊讶了，在场的世家代表和多数宗室代表的脸上都显露出吃惊的神情，而几名疏密阁的理事都同时皱起了眉头。在场的众人中只有陈尚和陈峋二人没表现出诧异来，陈峋还对着陈伟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赞许。不过陈伟这时出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这个事情需要我们以后慢慢商量着办，眼下我们还是先回到各个世家的内部管理问题来。你们看这影像当中，六大世家管理的地域耕种同样目数土地用的人最少，洪、孙、袁家次之，而冯、佟、王三家最多。大家应该能看出来，后面这三家所用的人力几乎是六大世家的三倍。”

这时佟擎宇有些不服气地说：“六大世家所在的地域水土肥美，而且农具也是最为优良，特别是司徒家的农具。司徒家制作的农具闻名整个青鸾星，就连青森和碧水两国的商人都会前去大批购买。如果我们有那样的……”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一样没用。”司徒鹤冷言打断了佟擎宇的牢骚：“你们三家都是在用屯丁耕作，你们哪里肯花钱给手下的屯丁配上合手的农具。那些屯丁不过是你们三家的奴隶，无论干多干少你们都不给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又为何会卖力劳作？”

“原来是这样。”袁朝阳突然喊道：“这是为什么你们六大世家都不承认主仆依附关系，同时租赁族中土地给平民的时候又把租金定得极低。”袁朝阳转过脸来对洪、孙两家的家主说：“浩淼兄，承义兄，我们总是觉得奇怪为何六大设定的地租极低，但手中的粮食却一直比我们要多。这才是关键啊，青山国这么辽阔的幅员，土地多得很呐。要是每个农民都多种一些地，哪怕亩产低一些总产量也会高很多。用同样数量的农民人家比我们生产的粮食总量要多很多，这样他们那里的粮价自然要便宜很多。粮食多了以后就可以让更多的人从事工、矿业，而他们的产品又可以反哺农业，这样循环交替增长最后所得自然要比我们丰厚。”

洪浩淼也是恍然大悟：“我们每亩的地租定得太高了，所以手下的佃农都不愿意多租地，他们更愿意精耕细作。不然广种薄收可能还更不划算，而且他们手中的余钱不多，也不可能购买更好的农具。”

孙承义这时叹了一口气说：“浩淼兄，这租佃农田的规矩本身就不对，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孙承义这时冲着司徒鹤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总是觉得要想法从家族中的产业中获取更多的利润。但其实如果整个地区的产业都盘活了，我们的最终收益才能真正地大幅增长。人给自己干活的时候热情总是会更高一些，也更愿意下本钱。我们以前压根就没有好好算这笔账，当真是愚不可及。我们回去之后会立刻改变我们的管理章程，同时以后我们也不会再承认主仆依附关系。”

司徒鹤摇头说：“这些不是我们想出来的，这些都是当年老青山王给我们提出的建议。当初我们也不明白这里面的好处，直到享受到这些规则的好处以后我们才想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那以后我们也曾试图说服其他的世家效仿这些，但几乎所有世家都觉得我们是在欺骗他们，还有不少人认为我们这是假惺惺的伪君子行为。后来我们觉得只要我们做出表率，迟早有人能想明白这里面的道理，然后大家就能逐渐改变自己的看法。”这时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但没想到后来就连我们自己的一些子弟都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道理，认为我们这样做真的全部都只是为了青山百姓着想。甚至还有少数子弟认为我们这些家族这么做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所以我们治下的平民应该对我们感恩戴德才对。正因为如此司徒家前一代族长才定下凡司徒家子弟在二十岁前必须要从事一种劳作至少三年，这段时间里他们全部要自食其力，完全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这样他们就能明白从事生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之后才能真正明白当年老王的良苦用心。”

陈伟点头叹道：“老青山王当真是非同寻常，这双赢互利的道理就算是有人给你讲，许多人也未必能真的想明白。他当年便有如此见地当真是难能可贵。”

司徒鹤这时有些奇怪地问：“殿下，老朽不明白的地方是您是如何想通这里面的道理的？当年老王和我们的先祖谈起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年近四十，而且在那之前已经执掌青山王廷二十余年，说起来他那时的国家治理经验可要比您现在丰富很多。”

陈伟微微一笑说：“毕竟有你们这样的实例在，还有父王的指点，弄清楚这些要比常人容易许多。”陈伟心想：我总不能跟你说我学习过社会发展史，明白这生产力发展规律和生产效率关系吧？

司徒鹤显然并不是太相信陈伟的说辞，但他微微点头回道：“殿下睿智，非常人所能。”接下来他又转过头对大殿中的世家代表们说：“殿下用农田耕作来讲解我们生产运作的方式让人很容易弄懂其中的道理。但这农耕还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我们六世家经营的矿场、工坊也运用了类似的制度……”就这样六大世家的领头人轮流把自家的经营经验给大家讲解了一遍。

等到最后大家讲解完毕王守川一脸古怪地嘀咕道：“这里面还真的都是利益交换，就和世子殿下说的一模一样。就连那些仁义道德的作用其实也都是如何能更好更有效率地进行利益交换。”

殿宴耗费的时间比之前所预料的要长，不过参加这次宴会的人都不在意这个，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次殿宴的收获极为丰厚。而在后来的史书中，这一次殿宴被称为改变整个天国的第一步。

不过此时的陈伟并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他急忙回到世子府准备参加自己府中的中秋联欢会。这次联欢会世子府所有不当值的人员都会参加，就连嫔妃和她们的贴身婢女都会出席。这次晚会既是为了让侍卫和侍女们减减压，同时也有安抚自己后宫的作用。

联欢晚会如期开始了，刘云嫦为这次晚会花费了不少心思，世子府内到处都是一派喜庆气相。虽然因为现在世子府卫队是处在临战状态，没有人可以饮酒，但各种美味佳肴却准备了很多。而在几处试练场上还搭起了戏台，还有刘云嫦请来的伶人在上面表演各种节目。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一些如蹴鞠、投箭、纸牌等游戏供大家玩乐。陈伟和众人一起闹了几个小时之后想静一下，他悄悄来到府邸中的一个花庭中，坐到了一个年轻女人旁边。陈伟伸出手轻轻将她搂在怀中说：“紫燕，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你的贴身婢女都去哪里了？”

袁紫燕把头靠在了陈伟的肩膀上轻声说：“柳儿她们去看戏了，臣妾好静不好动，所以想一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陈伟低声问：“你不会也想让我离开吧？”

闻言袁紫燕轻笑道：“当然不会。”

陈伟说：“那就好，紫燕你如今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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